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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刑风城军营的大道上,烟尘滚滚,人马奔腾,黑虎军数千人马分作数十队将整条大道封锁了起来,在大道上行走的路人商贾尽数被警告驱离,一个时辰之后,道路上除了黑虎军的军士之外再无一人。不多时,只听一声重鼓响起,道路尽头依稀看到一队车马行来。车马渐近,道路上的黑虎军将士默然无声,自觉分立两旁,就连战马也静默下来,整条大路上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
咚--
又是一声重鼓,一道白幡高高竖起,白幡之下,“威虎候”风扬一马当先,十数员将校紧随其后,再往后,数百辆马车尽罩白布,飞虎卫及黑虎军护卫在两侧,车轮滚滚,战马悲鸣,战死的黑虎军将士灵柩归来!
车队行过,两侧的军士自动上马随行,彷如一片墨色裹着白云,徐徐向着刑风城军营而去。
依照枭虎军条律,八百黑虎将士的遗骸将会在黑虎军营停灵三天,巡城营将士的遗骸则由刑风城负责,这期间,黑虎大营之内禁绝烟火,不得饮酒食肉,全军皆食冷饭,军旗全部收起,挂幡三天,以告慰亡者英灵,超度袍泽往生。
三日后,英灵岭上,擂鼓聚将,大军集结,“威虎侯”风扬亲自祭告天地,主持下葬。
全军震鼓三通,灵柩缓缓放入坟茔,风扬亲手填下神武营副将谭同的第一锹土,军营中不知是谁带头,歌声渐起:
“风起尚阳兮,南山可撼!
惜我袍泽兮,壮士断腕!
磨我刀枪兮,谁敢一战?
振我衣甲兮,山河震颤!
猛虎啸傲山野寂,鹰隼展翼长空叹。
……
枭虎,枭虎,我之羁绊!
枭虎,枭虎,铁血军汉!
枭虎,枭虎,大魏骏骖!”
数万大军齐声高唱枭虎军歌,泪洒英灵岭,声震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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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完毕,其他诸如抚恤亡者,慰问家人这些军中例事我们略过不提,单表数日之后,风扬突然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军务匆忙前往“赵卓”所在的营帐。因为刚刚军医来报,“赵卓”已经完全清醒了。
在这段时间里,风扬已经多次询问过“赵卓”的情况。据军医所报,“赵卓”左胸被利刃刺穿,万幸“赵卓”心脏位置较之常人略有偏离,伤口离心脏仅仅毫厘之差,虽然保住性命,但是失血过多,受伤颇重,几天来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数天前才第一次清醒过来。但是由于身体虚弱,意识模糊,无法接受风扬问询。直到今天,伤情稳定,“赵卓”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风扬得到报告立刻赶了过来,在屏退所有人之后,风扬在帐内待了整整半个时辰,之后吩咐飞虎卫马上传唤一人,正是有“神眼”之称的刑风城巡城营卫帅都统栾英。
栾英接到飞虎卫传令后立刻动身前往“赵卓”所在的营帐,营帐外守卫森严,前后各有数十名飞虎卫守护,几位主治军医也都在帐门等候,没有风扬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靠近,可见风扬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通报过后,栾英上前掀开门帘,一股浓重的草药味立刻涌入鼻翼,营帐内除了床上的伤者只有风扬一人,栾英立刻上前躬身行礼:“末将栾英参见侯爷。”
风扬未做声,挥挥手,示意栾英不必多礼,目光却钉在床上未动。栾英转首望去,一张苍白年轻的脸映入眼帘。那日这名伤兵在做了紧急救治之后,便被风扬命人直接送回黑虎大营,栾英未曾谋面,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名伤兵。一眼望去,才发现这名兵士长得竟然十分俊朗,虽然身受重伤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有些虚弱,但是面容白净,眉目清秀,五官端正,加上被细心照料,发髻被特意打理过,一眼看去便生出许多好感。此刻,这名伤兵的脸上显露出几分兴奋与忐忑,显然是已经知道了风扬的身份。
栾英正准备继续观察一番,风扬已经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让栾英捉摸不透,隐隐感觉到一丝凝重。
“栾英”,风扬的声音十分低沉:“我刚刚询问赵卓,所闻之事让我匪夷所思,我需要有人帮我分析,所以我想到了你。但是,你必须记住,今天,你在这里的所闻所见,不得往外泄露只言片语,否则......”
风扬没有说完,栾英已是一身冷汗,他清楚风扬是什么意思。自己虽为统军卫帅,执掌一部之兵,栾家也算是西南行省颇有势力的武勋世家,可是在大魏国七大候爵之一、“枭虎”五军最高统帅“威虎候”风扬面前,生杀予夺,皆不过
一言而已。
栾英压下心中恐惧,沉声道:“请侯爷放心,末将保证会让今日之事烂在心里,绝不会吐露出半个字,若有一丝泄露,末将情愿将项上人头奉上!”
风扬点点头,伸手自怀中取出一方锦盒,递给栾英,道:“这是我三日前命人快马从神川郡总部取来的家族秘典,你先看看。然后再听赵卓讲讲他们当日的遭遇。”
栾英点点头,伸手接过秘典,又扭头看了一眼那名伤兵,心道:“原来此人名叫赵卓。”紧接着便将心思放在了手中的秘典之上。他小心地打开锦盒,一本略显陈旧的古册映入眼帘,册子用皮革做了封面,封面上面空无一字。只有一方印鉴。只是因年代久远,印鉴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