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贼翻过墙爬坡,潜入室内,于是家传的古老首饰和圣粉餐具便不翼而飞。
为此进行的侦查没有得出结果。甚至一鬼谋杀案发生时法院也没有想起这些偷盗案。
但是本地人都知道,好几起偷盗案都是一个戴面具的家伙干的。
有人甚至说,隐约见过那个面具怪客,颜色好像很亮,大概是银色的吧。那人瘦瘦的,比中等身材的人高出许多。
他们三次采集到他的脚印:脚印又深又大,显然是一双特大的农民穿的木屐踩出来的。
但使人费解的是,有一次,这位窃贼竟从一条非常狭窄、仅能容一个小孩通过的旧管道钻进了一座城堡。
而在城堡内院,有人看见了他那双特大木屐的印迹。这一切巨大的东西,都是从一条旧管道里通过的!
因此,戴面具的人的传说,就像食人猛兽的传说一样,在四乡传开了。
那些饶嘴饶舌的大嫂大娘认为,肯定是这人杀害了一鬼先生。这种推测很可能是符合事实的。
笨笨听了这种传说,认为可以肯定,花雨在房里遭到袭击那一夜,他在花园追捕歹徒,在茫茫夜色之中,依稀看见那是个戴面具的男子。
那人影当时一瞬间就消逝了,可是现在他发现已经深深地印在他脑子里了。
于是,这个穿靴戴面具十分怪异的神秘人物,便引来了种种推测。
庄园里他想进就进得来,想出就走得出。他在庄园周围转游,左边瞧一瞧,右边看一看,这从走一走,那里停一停,确实像个十足的地痞流氓。
巴其受本能的驱使,常到海马大娘的破屋子去看看。
一天下午,他叫上两姐妹一块去。仔细打量那一大堆斜靠在一棵树干上的木板,发现有一块门板,破旧不堪,到处开裂,抽出来一看,只见上面笨拙地用粉笔画着一幅粗略的图像。
“瞧,”他说,“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家伙。”
“这倒有意思。”花雨低声说,“是谁画的?”
“海马大娘的儿子。他喜欢在木板上纸片上写写画画。谈不上什么艺术性,甚至很拙劣。现在情况都一致了。
海马家的破屋子处于阴谋活动的中心。我们要找的那家伙也许和一鬼先生在这里见过面。小小黑也许就是在这里雇了一两个过路伐木工,把三个珊瑚塔移走的。
半疯半癫的海马大娘听到了他们的密谋,她弄不明白,只是用她那可怜的脑瓜子去琢磨、回想、想象这一切,想猜出他们想搞什么名堂,后来她在您花雨面前东一句西一句,没头没尾说的话,就是这些事情。
那些话里包含着那些威胁,使您恐惧万分。”
第二天,巴其发现了六张草图,三个珊瑚塔、峭壁、天鹅楼的简图,两张面具的外型图,还有一张线条杂乱,但看得出冰弩形状的图。
花雨回忆起小小黑那个人。
他一双手很灵巧,和他母亲一样,常来小城堡,在钱如雨先生指点下,干一些木匠和锁匠的下手活。
“我们刚才提到的五个人,”巴其开口说,
“有四个已经死了:钱如雨先生、一鬼先生,海马大娘与小黑。
只有那戴面具的家伙活着。只有逮住他,才能把案情搞个水落石出。”
确实,这个阴森的人物操纵着整个惨剧。
似乎他随时都可能从树丛中,从地下、河底突然冒出来。
你隐约看见一个幽灵在弯道、在草地、在树梢上游荡,可是定睛细细一瞧,他立刻就消失了。
花雨和美雪精神紧张,都挨紧巴其,似乎这样就能得到保护。
他感到她们之间有时意见不合,有时难堪地沉默,有时突然抱在一起,有时十分恐惧。这时,他说上几句温柔的话,做出几个含情脉脉的手势,她们就平静下来了。
可是不久,这样的事情又无缘无故,再次发生。
这种精神失常是怎么造成的呢?光是因为害怕那幽灵吗?
是否还受到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影响呢?她们是不是在和暗藏的力量作斗争呢?莫非她们了解秘密但又不愿揭露?
动身的日子临近了。
八月底,好天气一天接一天。
每天吃过晚饭,他们喜欢留在屋外平台上纳凉。
看不见笨笨的人影。
不过他们知道,他离房子不远,正抽着烟,
和漂亮的阿月待在一起。阿发先生手脚勤快地收拾杯盘碗盏。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大家各自回房。巴其在花园里悄悄巡视一圈,然后驾起小船,逆流而上,张着耳朵,注意庄园里的动静。
有一晚,天气晴和,夜色清朗,姐妹俩想和他一起划船。
船儿静静地从水面滑过。桨儿轻轻地划,滴下颗颗水珠,溅起轻微的脆响。满天星斗,洒下朦胧的光辉。
一弯新月,从天边的薄雾中冉冉升起,渐渐地变得明晰。
他们都不作声,保持静默。
行到狭窄处,船桨施展不开。小船几乎停住不动了。
然后,一股潮水涌来,轻轻地推着小船,在两岸之间摇晃。
巴其两只手握住两姐妹的手,轻声道:
“听。”
可是她们什么也没有听见。
但她们感到一种压力,就像是在大自然的静寂之中,在清风的徐徐吹拂之下,一种没有显露任何迹象的危险在朝她们逼过来。
巴其握紧她们的手。他一定听见了她们听不见的声音,知道静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