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过了幽灵岛,那儿也有一座灯塔,立在他们右边,现在已正对着仙龙人村的洋面上。
犯人更加睁大了眼睛,他好像在沙滩上隐隐约约地辨认女人的身影,因为美香就在那儿!
她怎么会不预感到她的爱人就在她的身边呢?
有一处灯光还隐隐约约可辨,天猫认出那是美香房间。
在那个小小的村落里,只有美香没睡。
他真想大声喊出来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但他没有喊,因为如果宪兵们听到他像一个疯子似的大声喊叫起来,他们会怎么想呢!
他依旧一言不发,但眼睛盯在那灯光上,小船继续前进着,他在思念着美香!
一片隆起的高地挡住了那灯光!
天猫转过头来,发现他们已经划到了洋上,在他沉思的时,他们早已经扯起了风帆!
天猫虽然极不愿意再提出疑问,但他还是禁不住转向靠近他的那个宪兵,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朋友,我以一个基督教徒和水手的身份请求您,请您告诉我,我们究竟到那里去?
我是天猫船长,一个忠实的飘香国人,有人诬告我是叛徒,请你告诉我你们究竟要押我到什么地方去。
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我一定听天由命!”
那宪兵迟疑不决地看着他的同伴,他的同伴长叹一声,像是说告诉他也无妨!
于是那宪兵回答说:
“你是虚灵城本地人,又是个水手,怎么会不知道你在往什么地方去?”
“凭良心说,我一点也不知道!”
“那是不可能的!”
“我向你们发誓,的确如此!
告诉我吧,我求您们了!”
“但那命令怎么办呢?”
“那命令并没有阻止你告诉我在十分钟前,半小时,或一小时后我一定会知道的事呀!
别让我闷在葫芦里了吧。
你看,我把你当成了朋友,我又不想反抗逃走,而且,我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我们究竟是到什么地方?”
“除非你是瞎子或是从来没出过虚灵城港,不然你一定会知道的!”
“那么你四周看看吧!”
天猫站起来向前望去,他看到了一百米远处,在黑森森地岩石上,竖着的是龙眼要塞!
三百多年来,这座阴森森的监狱曾有过许多可怕的传说,所以当他出现在天猫的眼前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死囚看见了断头台一样!
“龙眼要塞?”他喊到,
“我们到那儿去干什么?”
宪兵们只是笑了笑!
“我该不是被扣留到那儿吧?”天猫说,
“那可是关重要的政治犯的地方!
我没有犯罪!龙眼要塞有法官吗?”
“那儿,只有一个典狱长,一个卫队,一些囚卒和厚厚的墙!
好,好别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了,不然我真要觉得你在用嘲笑来报答我的好意了!”
“那么,这么说,我也要被关在这里面?”
“或许是吧!不过,你这样紧紧地捏着我的手也无济于事呀!”
“不经过任何手续了吧?”
“一切手继已经办齐啦!”
“这么说,也不用考虑鬼狐先生所许的愿了吗?”
“我们不知道鬼狐先生曾许过你什么愿!”
宪兵说,我知道我们是押你到无间监狱去,咦,你想干什么,朋友,抓住他!
宪兵那训练有素的眼睛只看见了急速一动。
那是天猫正跃身准备投入洋里的一瞬间,但是,四条强有力的手臂已经抓住了他,以致他的脚好像给钉在了地板上一样,他疯狂地叫着跌进了船舱里!
好几个宪兵用膝头顶着他的胸膛说,
“你们水手的信用原来是这样的!别在相信这些甜言蜜语了!
听着先生,我的朋友,我已经违背了我的第一个命令,但我不会违背第二个命令。
你要是动一动,我立马就叫你的脑袋开花,”他的枪对着了天猫,后者觉得枪已顶住了他的头!
这时,他很想故意就此了结那些忽然降临到他头上的恶运,但正因为那恶运是不期而致,天猫认为它不会坚持太久的!
他记起了鬼狐先生的许诺,于是希望又复活了。
而且他想,如果这样在船上死在一个宪兵的手里,似乎他觉得太平庸,太丢人的脸了!
所以他索性倒在船舱里,怒吼了一声,恨恨地咬着自己的手!
这当儿,一个剧烈的震动使小船全身摇晃了一下,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一个水手跳上岸去,一条铁索拖过滑轮,水手们已经在用缆绳系住小船!
宪兵们抓住他的手臂,硬拉他起身,拖他踏上石级,向城堡走去,那个警长跟在后面,拿着一把上了刺刀的火枪!
天猫没做什么反抗,他像是一个梦游的人,看见士兵排在两旁,他也知道在有石级的地方不得不抬脚迈上去。
他觉得他过了一道门,那道门在他走过以后就关上了,他看到的所有的东西都像是在雾里似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他甚至连洋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