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种恨人>132、【中部终】

见我许久未回应,她面上浮出些阴谋得逞的表情,唇角抽了抽最终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以往我同你开这种玩笑,你都会识破我的想法,故意答应得超痛快,让我生出一种挫败感。”

本王着实被吓了一跳,却也生出一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许是因为我不甚要脸的缘故,秦不羡对我不是爱答不理就是咬牙切齿,若不是借用秦疏桐的身份,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看到秦不羡一本正经八卦、一本正经调戏姑娘的场景。

我重新握上她的手,思量了很久很久才把心中那个问题在她掌心写下来:“如果卫期还没有死,如果我以后见到了他,你有没有想对他说的话,我帮你转达。”

我知道秦不羡不太想听到这句话。

我以为她会抗拒,会发脾气,会责怪“秦疏桐”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她却睁着眼睛仿佛在努力寻找我的眼睛,笑得如星月一般璀璨,甚至夸赞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想到什么从我怀中慢悠悠爬起来,端坐好后反握上我的手,准备写下几句话的时候却恍惚了一会儿,着实过了好一阵后才同我道,“我想同他交代的话不是三言两语能云尽的。这样,你去书房拿笔来,我来讲,你代笔帮我写。多年后,若他活着便把这封信交给他,”说到这儿也没停顿,十分有逻辑地爽快道,“若他死了便把这信添把火烧给他。”

本王:“……”

于是,我便用这样的手段,从秦不羡那里得到了一封她说给我的信——

崇安王殿下:

多年不见,贵体安好?

顶可秃乎?肚可胖乎?皇位可登乎?妃可娶乎?后可立乎?小皇子可生乎?

承蒙殿下当年弃我之恩,不羡勤勉自励,发愤图强,保养得当,体内又有不老之琮加以庇佑,是以现今年过四十,仍面若桃花,身形窈窕,风姿绰约,状若十八。

宁南昆阳有言姓公子,年逢弱冠,脸嫩如葱白,唇艳如桃红,身挺如松立,体矫如龙游,不仅如此,言公子家财万贯,声名显赫,又有父母豁达,宗亲睦和。

我二人于上元佳节花市相逢,言公子谦和文雅,恭敬有礼,不似某流氓地痞强攥我手拉拉扯扯不成体统,亦不似某登徒子威严恐吓威逼利诱挟我去府上饮酒,那一日月团圆,柳青翠,灯如昼,花温婉。

灯谜未解,缘字已结,想来真真是天赐良缘,不立刻携手同游、把酒言欢、花前月下互诉衷肠、执子之手共度此生,当真对不起月老亲费心系下的这红线姻缘。

事实上,我二人亦是这样做的。

于是次日,他托人携聘礼至我府上,其双亲不嫌我身世凄惨,对我万般尊重,视我如己出。送上门来的亲事,且是如此俊俏有钱的少年郎,我岂有拒绝之礼,自然欣欣然答应。

现今,我已与言郎成亲多年,有一双玲珑儿女绕我膝下,言郎俊俏有钱如故,纵然待我真情切意无微不至,却仍觉自己所做不足,恐我离他爷仨而去。

遇此郎君,方知自己年少无知,竟觉殿下之流风华万千、世人无法比拟其万一。现思及此处,深以为自己眼瘸,月光白饭分不清也就罢了,鲜花牛粪竟也混为一谈,悔恨盈胸恨不得自戳双目,可怕再也看不到我俊美无双的郎君、我乖巧伶俐的儿女,想来也不该同殿下置气,毕竟好时光常流逝,着实不该浪费于流氓混账身上。

此信寄于殿下也并非全是炫耀,我亦希望殿下看完这信,将自身处境做个思量。

若你已经放下执念摒弃夙缘,此刻美人在怀,儿孙熟睡,自是再好不过;

若你依然执着于皇权热衷于构陷,不妨就此收手,亦去体验一番我信中提及的这些快乐欢愉;

若你在思我念我,未曾婚娶,不如见信收心,忘我于脑后,且去成亲生子,纵情快活。

人生时短,人生苦长。

我过得这样好。

望你也不要过得太困顿,这样才好。

师侄

秦不羡

那一日,我便这样一边看着她这副孱弱到仿佛风一吹就没了的糟糕样子,一边落笔记下她说的这些俊俏相公玲珑儿女的甜腻谎话。不知是不是这对比太过强烈,写到中间便觉得心尖上像停了一只利嘴的鸟,一下一下地啄着我的肉,以至于酸疼难耐,落笔后走出茶室,在外面吹了半晌风,抹了几次眼泪才平复下来。

秦疏桐临走前一脸不放心地告诉我:“我家先生现在各种感官都不是很灵敏,而且极易困乏,她现在怕自己以后说不出话来,所以每天总会同我讲一段时间的话,会一直讲一直讲,这要消耗她许多体力,通常她讲完后会睡过去,像突然过世了……你一定要有耐心,你要等她醒过来。”

许是觉得我十分不可靠,再开口的时候激动得眼底都泛了泪光:“你一定要等她醒过来,她以前不管有多困,不管睡多久,都会醒过来的。”

此时此刻,她在榻上睡得很安稳,衣服不曾有半分褶皱,满头的白发也不曾乱一根。

雕刻着蝙蝠的铜炉里,银丝炭吐着温融的火,把上方莲花纹小陶罐里的盛着葵花籽烘得焦香。

我找到了小蓝,他还是躺在那个熟悉的青瓷盅里,在茶室角落的柜子里放着,青瓷盅旁还放着一个半温的手炉。纵使自己越来越虚弱。感官也越来越不灵敏,可她依旧却把小蓝养得很好。我捧着小蓝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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