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城前。
登云榜上的二十二人已经倒下了十几个人。
但是从头一直站到最后的人竟然是云客。
他没有感觉到天空之中的那朵魔云再向前飞动。
于是他知道肯定是有人挡住了那个魔王。
可是能是谁呢?
他当然不知道是谁。
因为这实在是一件太荒唐的事情,就连黄春秋都挡不住的人,又有谁能挡得住呢?
他痛苦的咳出了一口鲜血,然后抬眼望着远处那些势力,然后放声大笑,
净水庵的老太不懂,他究竟在笑什么?
青云祠的那掌门不明白,他莫不是疯了?
流风观的主持也不懂。
南梁城的人看不出来。
南山城的人自然也不明白。
他笑的是什么?
云客站在城池前面,然后喷着血喝道,“当年郡主说的没有错,你看他们好像一群狗。”
天地间的灵力都在此时不禁颤抖了一下。
他大骂说道,“此时我看来,你们却是连狗都不如!”
一个白发老者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正是流风观的主持,他的口中念着别人听不懂奥妙词汇,然后平静说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云客说道,“今日的南郡城定然是守不住了,但是你们若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南郡城那也是在痴人说梦。”
他眼神有着无比的平静,遥遥的看着远处的那条已经冻结的易水。
南郡在这世间已经平安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间风调雨顺,各方臣服无人敢犯,但是就在今天,这座古城终于要经历它所面临的第一次浩劫。
而这些南郡城引以为傲的天才却是保护不了这座城池。
这是人世间最为荒唐和悲哀的事情。
净水庵的老太厉声吼道,“你们南郡向来霸道惯了,从当年的易水寒到应檀溪,你们横行霸道,但是今天郡主去了,你们的时代便是也结束了。”
云客看着天空之中那片已经开始溃散的剑意,然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岁莫止笑着说道,“双拳难敌四手。”
夏为霜无奈说道,“好汉架不住人多。”
云客看着他们两个人,然后也是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若是我南郡登云榜上人齐聚,何惧他们?”
……
……
何人斯和竹帘的交锋还在胶着。
竹帘的身上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
即使她施展魔宗的功法能遁入风雪,可是却依旧不是何人斯的对手。
但是此时她却是知道大局已定。
她看着远处天空之中那朵飘来的魔云然后笑着说道,“你看,你们已经败了。”
何人斯低下头去沉默不语,他能用手掌拨开这天空之中的风雪,但是却拨不开挡在他面前的人生浑浊。
竹帘嘲讽说道,“你的掌很厉害,但是却劈不开命运。”
她转过身,坐在地下剧烈的喘息着说道,“当年我母亲跟我说过,让我信命,但是我却偏偏不信命,应檀溪已经死了,等到魔宗占领南郡,以后南郡的公主便是叫做应竹帘。”
何人斯无奈说道,“你可以成为她,但是你却永远不是她。”
竹帘一愣,然后问道,“何意?”
何人斯平静道,“因为你不如她。”
他看着她静静说道,“你没有她漂亮,也没有她有趣。”
竹帘的手缓缓握紧,然后她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阵不正常的笑容,“即使是这样,那又如何?你的兄弟们即将死在南郡城前,魔宗马上就要攻入北城……”
何人斯道,“我要走了。”
竹帘道,“我不会让你走的。”
何人斯平静笑道,“你这次拦不住我。”
他转身,然后平静的挥出手掌。
天空之中那些无数晶莹的雪花每一朵都是一柄锋利的刀锋,以何人斯的境界,即使伤不到他,但是也很难突破这层包围。
竹帘浑身重伤,但是也要把他困在这里。
这次何人斯的出手,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看上去只是一次普通的挥手。
但是空气之中的气息却明显变化了。
无数细密的雪花在接触到他掌风的一瞬间然后碎成了无数细屑。
何人斯破风雪而出,掌风如剑。
一道静谧的风吹在他的脸上,然后带过了三道血线。
不是黑色的血。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血。
他的右手手指就在这一刻从小指到中指齐齐的断了三根。
然后他就破开了这片风雪。
竹帘的脸色苍白,然后终于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看着那风雪的破口喊着问道,“值得吗?”
风雪虽急,但是却没有人回答她。
——
何人斯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
……
南郡城南门的剑意已经塌陷,然后几大势力的人便是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云客闭上了眼睛,然后自言自语说道,“你看,还不让我早早的炸了胎,然后拦住这些畜生。”
岁莫止平静笑道,“现在又多了二十一个人陪你一起死,你难道不觉得高兴?”
云客笑道,“我只想喝酒。”
夏为霜说道,“没有酒,只有尿……”
他的话音未落,旁边的那些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在他们身后的天空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异样的气息。
浑身鲜血的何人斯从城门之中大踏步走来。
他看着云客然后大笑说道,“自然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