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农习以为常,又背着个手望着天空。
他倒不是想念谁,只是在思考一些正事儿。
盘算着日子,故人也应该到了。
果不其然,那位腰间佩有一块玉佩的男子踱步而来,依旧是一袭长发。
“老头儿,怎地你又迟到了。”
中年儒士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天空。
老花农不太懂,一脸木楞地盯着对方。
“天上又有飞鸟了。”中年儒士像是自言自语。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鸟雀在天上你能管得着?”老花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中年儒士又席地而坐,小声道:“要是,我或者你,能管着它们就好了。”
老花农此刻倒是没有随口说,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沉声道:“你觉得北边的小书房出了问题,还是南边的小书房?”
中年儒士沉默不语,想了许久,才开口道:“你就这么自信两个书房中只有一个出了问题吗?”
老花农正想拍拍自己的胸脯,担保说没事。后来也沉默了,他随即说道:“南边小书房有我的人。”
“可是你也知道,还有其他的人。”
“你怎么确定我的人,不如其他的人?”
两人像是在打谜语一般,你来我往。
中年男子也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他继续道:“北边的小书房问题可就大了,就连人,你都没有。”
欧阳庚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正是因为人都没有,我才不会操心。”
“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心。有人心啊,就会有纷争。”
中年儒士拨开眼前的头发,死死地盯住老花农:“当真这么乐观?”
老花农依旧笑道:“哪有什么乐观不乐观的,人是活的,棋也是活的。没有什么是死的,就连死人,他也是活的。”
“呵,那也得是有价值的死人,才能是活的。”中年儒士不以为然。
“要是死人都没有价值,那还叫什么死人?”
中年儒士听见后,有些愕然。
有时候,他是真不想出小房间,更不想见到眼前这个人。
说些话总是不着边际,偏偏还必须得用歪理回他几句。
“吏部那位老尚书都已经辞去了。”中年儒士突然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来,弄在手里面把玩。
老花农先是看了一眼玉佩,而后便没有再看,说道:“我知道。”
“就连吏部侍郎,也是他推荐的。”
“我也知道。”
“你就没点动静?”
欧阳庚听后,一个劲儿地盯着面前的儒士。
“嘿!南陈第一谋士。”
“嗯?”中年儒士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总归他说什么,自己也有个数。
“我急什么,这不还是有你呢!”欧阳庚轻松地说道,随后视线又盯着天空,“有你在,有些事儿我根本不需要操心。”
中年儒士冷笑几声,说道:“你就不怕我坏了事儿?”
“我怕什么?你无牵无挂的。”
“可你却牵挂不少。”中年儒士一脸玩味儿地盯着欧阳庚。
“有时候,对视一眼,我就知道这个人可靠不可靠。”欧阳庚说道这儿,突然咳嗽了一声。
“怪不得你从来不敢对视你夫人。”
“冉伯言!”
“嗯?”
“能不能说正事儿?”
冉伯言心底偷偷一笑,还得是使用这招才能占据上风。
他将玉佩再次收好,正声道:“之前,我说要是天上的鸟雀也能给我们管就好了。”
欧阳庚表情有一些凝重,他忽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味,说道:“你是说,我们情报网跟不上了?”
冉伯言点了点头,说道:“只能说还凑合,最近人手有些不够,我派了些人去丰古镇。”
“丰古镇?”
“嗯,有些用处的。”
“你怎么用我管不着,可养一只兔子或者鸽子,确实得废些气力啊。”
“倒不是让你养,而是...”冉伯言话里有话。
“我懂了,得花些时间,我下去琢磨琢磨。”老花农摸了摸自己下巴。
“和你说话,有时候也没那么麻烦。”冉伯言笑了笑。
“你觉得我让半夏住进府中,合适吗?”欧阳庚说了句题外话。
中年儒士第二次把眼前的头发拨开,直视着欧阳庚,笑道:“你心里不是早有了答案吗?”说完后,便起身离开。
留下老花农一人,依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