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如果是往常,一顿打是避免不了的。
但他们吃惊地看着我焕然一新的样子,又看见满满的,比任何时候都多的柴,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弟弟又把我拉到门外,我从衣服里,把十个粉莲送给了他,他吃惊的样子,我现在还能想起来。
总之,一家人看我的眼光都变了,尤其是父母。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本来我就想离家出去,忽然之间,我对父母说:“我要去镇上上工了。”我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他们一下愣住了,母亲先反应过来问:“到镇上做什么?你这一身衣服是哪里来的?”
我想起自己在饭店时的豪气,就说:“有个同学的叔叔在镇上开个饭店,要我当店小二,我明天就去,人家先给支了点钱。”我从口袋里掏了一把钱,也没数就扔过去。
爹娘全都傻眼了,他们对我的同学是了如指掌,我的瞎话他们一秒钟就能拆穿。
但他们太讨厌我了,或者说他们也太希望我能有点出息了,他们什么都不问,拿过钱高高兴兴给我准备去了,所谓准备,也就是拿了一床还算像样的被子。
当我拿出家人只有在大户人家才能见到的银戒指的时候,人人眼里露出惊异无比的目光。尤其是当我把这枚小戒指给到妹妹手里的时候,他们全都傻了。那时候根本没有假货,这银子我娘说还是她小的时候,见过大户人家的小姐手上戴过……
妹妹一下就哭了,她的哭勾起了家人的伤感。母亲擦了擦眼睛说:“好好干,家里人也不指望你能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有一技之长好养活自己,我们不能跟你一辈子。”
“最重要的是成个家。”父亲插了一句话。
我一下就哭了,原来父母是爱我的,只是恨我没出息……
黄小仙哭了,胡大爷赶紧停下来问:“小仙,你怎么了?”黄小仙抽泣地说:“我的父母也是如此,我辜负了他们的希望,念了一个不算差的大学,却连工作都找不到。大爷,你不知道我们班全班同学有一个算一个,不是找到了称心的工作,就是接管了家族产业,只有我,只有我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我只是恨我自己……”
黄小仙哭得有些肆意妄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胡大爷这里,她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
胡大爷没有打断她,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个够,才说:“父母没有不爱子女的,只不过方式不同。我们同病相怜呢,也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才能想起这些好,我当时走的心是坚决的,你还有希望。”
“我还有什么希望?”黄小仙抬起头,一双泪目柔情绻绵地说:“一旦李凤丽回公司,我又不知道被安排到什么地方,连这样的工作都是朝不保夕的,我一想就恨自己,但又无能为力。”
“你放心吧,她要是回来了,你也许有了更好的安排。既然你认为这个工作不好,如果调换一下我想肯定比现在强。”
黄小仙没敢把监视关总经理的事告诉胡大爷,她想,如果真说了,可能胡大爷也会为她捏把汗吧。
“大爷,你接着说,我还想听。”黄小仙破涕为笑,有些难为情地说:“哭完了好痛快。”
胡大爷摸了一下她的头说了起来:我在镇上的第一天,就过得特别舒适,是我十七年来最美的一天。
我找了一家小店住了下来,我没用银子,而是戴帽进去的。那一宿,只要我醒着,我就不停地在小盒子里拿钱,我知道镇上的花销比乡下贵多了。
第二天,我在银匠铺子里,又换了好多的钱,我一下就成了有钱的人。我开始花钱大手大脚起来,普通的小店也不想住了,进到最好的店里,也不用再戴帽子了,我可以大大方方用金钱付账。所有人对我的眼光都是恭维的,他们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怀疑我是上面的大官来地方审查……
总之,我不到一个月的光景里,就买了一处宅子。过上了原来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我甚至还有了佣人。可镇上也不大,很快消息就传到家里,屯里进镇上买东西换东西的人都过来看我,在他们羡慕的眼光里,我看到了妒忌和忌恨。尤其是那群和我一起玩的小伙伴。
每天晚上,再从小盒子里拿钱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太少、太慢了……
父母见了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发达的,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当时很是享受的,以前他们对我总是横眉冷对。我不太愿意搭理他们,而他们开始给我张罗起成亲的事。我一概不答应,我的心气高了,村子里的庸脂俗粉我再也看不到眼里去,而镇上的女孩儿,很少有人家信任我。
村子里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不胜其烦,也没心事为他们做事。我再一次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往大的城市发展,我有了这三样宝贝我还怕什么吗?我要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去生存,我要娶妻生子,要过最上等的生活。我那个时候膨胀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都说故土难离,其它我还有一个不好言说的理由。我……偷盗了。原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小盒子里的银元出现的频率越来越慢了。
刚开始的时候,几乎你拿出去一个就有一个,但现在不行了。我拿出来一个,需要五分钟的光景才能再出现一个,而且时间拉的越来越长。
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果小盒子里的钱没有了,我怎么活?我从来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