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说得很有感情,黄小仙点点头,好像是懂了。
在前面忙乎的一个女人听见了她们的谈话,冲刚才那女人努努嘴说:“她是新结婚的,丈夫去了外面……我们这里,说穷粮食管够,说起其它东西都缺。”
黄小仙听村长说了,说这里年年打下的粮食够他们吃,但就是其它东西运不进来,粮食也卖不出去。
这里上了年纪的人故土难离,但年轻人越来越留不住了。
黄小仙想,这就是人们对土地的热爱吧,就算它贫瘠,而在这里出生的人,也对它们是有无限的感情。
吃完饭就又要到了晚上了,黄小仙她们还是四个人一个房间,虽然还是没有洗澡的地方,好在卫生间在屋子里面。
这里没有自来水,靠人工的压井吃水,黄小仙以为水贵如油呢,但一问说不是,这里是不缺水的,几乎天天在下雨。
就在刚才吃饭的时候,祝村长还说,你们运气真好,这几天都说有雨水但没下,要是下雨,那道可没法走了。
他的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愣了,黄小仙吓得连饭都忘了咽了。
她脑海里出现那只能容两人过的小路,如果泥泞起来,而他们又不知道危险……她不敢想下去了。
黄小仙也想早点休息,但是不行,屋子里的蚊子太多了,光是嗡嗡声就让她们不寒而栗。
隔了一会儿,几个服务员拿着厚厚的白纱说是蚊帐,而且让她们每个人搭两个,她说这里的蚊子可厉害,一层根本就防不住它们。
黄小仙奇怪地问:“要是一层防不住,那第二层怎么可能防得住呢?”
服务员很轻松地说:“第一层它们轻易就过了,因为它们能自由飞翔,但第二层它们就施展不开了。”
黄小仙觉得她说得真的好有道理。
蚊帐也不是那么好搭的,服务员给她们搭好了才走,温玉柔问男士的屋子里也有吗?服务员点头说有。
黄小仙钻进蚊帐里,发现那嗡嗡之声不停,好像就在她们身边一样。
黄小仙躺在蚊帐里,一点也没睡意,这一天的情形在眼前不停地闪现,尤其是那条要命的小路。
黄小仙发现,这四个女人里,只有庄锐非常淡定,无论什么她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们都躺下了,马笑波与黄小仙头挨着头,不一会儿就发现她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这家伙心够大的。
黄小仙仔细分辨着庄锐的声音,发现她处没有一点声音,但温玉柔一直在抽泣。
所有女士中,只有温玉柔是农村出来的,也属她最娇贵。
黄小仙想,她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离这种生活太久远了,以至她真如人们说的那样:忘了本。
黄小仙实在是睡不着,嗡嗡的蚊子声,怎么都像是钻了进来。
她慢慢拆开蚊帐,走了出去。
如果在市里,现在绝对不是睡觉的时间,黄小仙发现男士的屋子里还有喝酒的声音,他们几个把剩下的菜拿到屋子里,又继续开喝。
黄小仙不敢走远,她不时回头看着招待所的灯光,很怕自己迷了路。
这里没有路灯,但月亮很好,大地一片银色的光亮。
黄小仙发现夜晚的村庄宁静中透着洁净,空气中有好闻的青草的气息。
黄小仙正走着,忽然她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转过身来,原来是副班长范一航。
“怎么,睡不着?”他问。
黄小仙点头问:“你也是?”
他也点头。
“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喝?”黄小仙问完就后悔了,他是从来不参加这样的联欢的,上次在姚一飞的会所,他是第一个离开的。
“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我还以为这样的场合你不会来呢。”黄小仙说。
“不,我想,而且特别想,我觉得这样的事我愿意参与。”
“为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特别苦?”
黄小仙疑惑地问:“难道你不觉得吗?”
“我当然也有这样的感觉,但这样的感觉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是不是太少了?我们天天所报怨的东西太多了,可是这里的人呢?他们这么苦这么难,你看他们报怨吗?”
黄小仙觉得他的观点挺新颖的。
范一航深有感触地说:“我想过这里有多困难,但真的身临其境,竟然是如此的困难,超出了我的想象,这里没有手机信号,电也是有时间供应的,你说贫富的差距怎么还这么大?”
黄小仙不知道电的供应是有时间的,就问:“什么时候停电?”
“九点。”
黄小仙赶紧看了一眼表,时间刚刚七点多一点。
“你知道他们为了给我们做一顿像样的饭有多难吗?”
黄小仙摇头问:“他们不是有粮食和蔬菜吗?他们也应该养鸡和猪吧?”
范一航点了下头说:“可你不知道,他们就是用这些换一些生活的用品,他们还用物品做交换,猪肉他们一般都是不吃的,也只有这东西还值钱,如果自己吃了,他们生活的用品就没着落了。”
“他们不是有粮食吗?用粮食换不行吗?”
“这里的粮食是不少,但口感一般,但他们这里的猪肉和鸡肉却是外面很喜欢的,只是真到了外面,因为路难行,他们的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
黄小仙点头说:“真不容易。”
范一航指着自己衣服上的领带说:“你信不信,我的一条领带就够他们招待所五个房间的。”
黄小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