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土想明白了,可以说是被罗幼根这个年纪就中举的成就给震撼到了,有个这么强有力的外孙在,傻子才会跟王桂花对着干了。
因为包了孩子念书的束脩,田地还是按着原来给王家多少就是多少,王厚土也答应了。
谈妥了这些,还有以后王家当家作主的人选,王桂花放了心,吃中饭的时候硬是多吃了半碗,当然也有陈止娣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王桂花见了吃得更开心了,太下饭了。
吃完午饭,王桂花和罗老田就告辞了,走之前,王桂花和善的打了招呼,说了大年初二会再来的话,就坐上马车走了。
陈止娣气得胸口大力起伏,看到炕里侧王桂花送来的东西,气得想把包袱扔地上,可又舍不得,只好打开,嘴里还念叨着,“能送给我们什么好东西,还打得这么严实的结,别是些破……”
等看到包袱里颜色多样的棉布匹,匣子里样式时新的银首饰,还有一匣子笔墨纸砚这等费钱的文房四宝,陈止娣后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迫不及待的打开边上的两个食盒。
样式精美的糕点,口味多样的蜜饯,琳琅满目的看花了陈止娣的眼睛。
不止陈止娣,屋内的人都看到了。
陈止娣胸口起伏笑了,脸上重新泛起笑意,“算她还有些良心,我看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老头子,之前她说得话我们也不用当真,老大媳妇哪里会……”
“这个家让阿粮媳妇当。”王厚土打断陈止娣的话,拍板定夺道,“我们赌不起,如果桂花知道我们再次骗她,怒了,后果可能真不是我们能承受的,你都多大年纪了,总是要放手的,想开些。”
“骗她怎么了,我可是她亲娘,如果她不孝顺我,我就去官府告她,罗幼根不是要当官,我看一个不孝的人怎么当官,哼,她还不是得好好……”陈止娣神情狠毒。
“蠢货。”王厚土厉声打断,“你怎么那么蠢,我们王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又蠢又毒的玩意儿。”
陈止娣呆住了,王厚土从来没这么骂过她。
“如果你敢跟桂花他们对着干,你就回娘家去吧,看你兄弟和侄儿们愿不愿意收留你。”王厚土下了剂狠药。
“你,你,没天理啊,丧良心啊,我给你生儿生女,一辈子操劳,老了还要得你这样对待。”陈止娣这会儿是真伤心了,痛哭流涕。
她对王桂花是不好,可对王厚土再好不过了,结果呢,却得了这样的威胁。
“闭嘴。”王厚土有些无奈的低斥,王桂花一句话说对了,陈止娣变为现在这个模样,他是有责任的,“阿止,我做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王家。”
王厚土的一声低唤,让歇斯底里的陈止娣一下子停住了,脸上背来凶狠的神情软化了,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那是她跟王厚土刚成亲后的称呼,等生了孩子,就再没听过了,时隔几十年再听,陈止娣心一下子就软了。
“听你的吧。”陈止娣妥协了。
“阿止,桂花有一句话说得对,我们这个年纪了,安安生生多活几年才是硬道理。”王厚土宽慰道,“总归是要把家交给孩子的,趁着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些,我们好吃好喝好睡就可以了。”
陈止娣心里的抵触更少了,咕囔了句,“知道了。”
王厚土看着炕上的礼,怎么也值几十两,谁家闺女给娘家的年礼会买这么贵重的,“以后我们王家如何,全看这个出嫁的闺女能怎么帮驰了。”
难得陈止娣没有说一句都是她应该做的话。
“哎呦,当家的,刚刚吃饭的时候你看到你那岳母的脸色了吗,明明气得不行,却不能张着嘴骂人,一肚子气,饭都没吃多少呢。”马车里王桂花哈哈大笑。
罗老田驾着马车神情一阵宠溺,“你呀,跟孩子一般,毕竟是长辈,也不能太过了,你……”
“诶,停,我不听。”王桂花打断罗老田的话,还隔着马车帘子附了个白眼,“我也没过啊,好好说话呢,不过这下好了,以后总归能少了烦心事。”
“其实多给一成粮食,也不是不可……”
罗老田本想给岳家说几句好话,王桂花一下子探头出来,“要你好心,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了,王家人就是贪得无厌,不能纵着。”
“那不是他们生了你嘛。”罗老田回头温柔看了王桂花一眼道。
王桂花哼了一声,回到车厢内,嘴角不受控制的泛起弧度,“我又不是大恶人,真有用处的地方,我也不会抠搜。”
“嗯,知道了,一切都你做主。”罗老田笑着回道。
田沟岙,田翠竹娘家的老房子,没有人看管着,败落的很快,封云墨不想他们住,硬是把人请去了青山庄,青山庄房间多,住的开,离坟头也近。
罗大根和田翠竹在到的第一天,就去祭拜了,花清荷、封云墨、史孝廉和白故之也都去了,这是礼貌,就连还不会走路小石头也被田翠竹抱着去“咿咿呀呀”认了人。
之后几天都是罗大根和田翠竹夫妻俩去。
来田沟岙之前,一行人已经去镇上算过日子了,腊月里没有日子适合迁坟,得正月十五后了,选定的是正月十八。
田翠竹把这些年来的事,用三天的功夫终于在亲娘的坟头说完了。
因着迁坟的日子还远着,定了十二月十四回罗家村,他们还得去看看儿子罗佳安。
“墨墨,你们去吧,我带故之去周边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