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紫陌听得急了,“紫苏,你到底在瞎说些什么?你要小姐承认什么?小姐什么都没做过啊!”
南宫璟那刚被打下去的疑心顿时大起,他指着紫苏说道,“你给本王说清楚了,不得有一丝隐瞒。”
“那日苏侧妃到涵玉轩找小姐聊天,苏侧妃说小姐自己做的冰兰玉簪花香膏味道很好闻,小姐看侧妃喜欢便送了她一盒。后来小姐过段时日就会派奴婢送两盒。有一次,奴婢无意中看到小姐在香膏中加入了除了香花之外的其他东西,那时奴婢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现在想来,大概就是麝香和大戟了。”
南宫璟听完紫苏的话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很。
听到这里,紫陌也知道事态严重了,连声说道,“求王爷明察,不要听紫苏胡言乱语,小姐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啊。”
寒月此刻的心中已是一团乱麻,“王爷,臣妾不知道紫苏为什么这样说,臣妾只能说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臣妾问心无愧。”
南宫璟起身冷笑一声,“紫苏是你带来的陪嫁丫鬟,难不成她会帮着别人来陷害你么!来人,搜涵玉轩。”
又是轰隆隆几声雷滚过,雨势仿佛更大了些,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哗啦啦的雨声听得人心生烦乱,屋内的空气仿佛如厚厚的凝胶一般,胶着得令人窒息。
南宫璟此刻一动不动地站着,却因逆着光,看不清他的具体神情,可是他周身散发出的森森冷意,屋内的每个人都可清晰地感受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奉命搜查涵玉轩的人回来了,只见她手中拿着一包东西,“王爷,这是在王妃的衣柜里搜出来的。”
南宫璟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大夫,李大夫会意,上前接过那包东西便查了起来,“回王爷,这正是麝香和大戟。”
事态发展成现在这样,已经完全出乎了寒月的意料,她无法再保持冷静,她跪在地上,双手拉着南宫璟的衣袍恳求道,“王爷,请听臣妾解释啊,这包东西臣妾从未见过,更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臣妾的衣柜里……”
南宫璟面色铁青,未及寒月把话说完,便扬起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这一记巴掌着实用力,寒月被打歪在了地上,发髻也歪了,她右边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连嘴角都流出了血丝。
“贱人!本王自问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恶毒至此!烟儿何其辜,孩子何其辜!本王真是看错你了,如此蛇蝎心肠的毒妇!”南宫璟气极,亦对寒月感到失望至极,痛心至极。不自觉,他对寒月不再以“我”自称,而是以“本王”自称了。
南宫璟的话就如同一柄柄利刃,直直插入寒月的心里,瞬间千疮百孔。可是更让她伤心的,是南宫璟眼神里那抹深深的厌恶与唾弃。
寒月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此刻的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冷静,她不顾形象地再次伸手攥着南宫璟的衣角道,“王爷,你要相信臣妾,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
南宫璟眼中的厌恶更甚,“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在这边狡辩,不知悔改,你,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躺在床上的苏蘋烟脸色苍白,双眼红肿,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个受害者,此时她突然出声,凄凄惨惨地说道,“姐姐,烟儿是哪里得罪你了?你有不满意的可以朝我来,任你打我骂我,我都毫无怨言。可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啊……老天爷啊,若是能换回我的孩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将我的命拿去……”苏蘋烟满脸泪痕,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她说着说着,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她声泪俱下的一番话不禁让人心生怜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如山的铁证摆在眼前,屋内的众人现皆已相信是寒月害了苏蘋烟的孩子。想不到原以为面慈心善的王妃竟会为了争宠,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惜下此毒手,所有人不禁对寒月嗤之以鼻起来。
蒋妈妈见势赶忙接话道,“王爷啊,请您一定要为侧妃主持公道啊。侧妃有多么期待这个孩子,老奴是看在眼里的。这段时日以来,您也是日日来和他说话。原本一个鲜活的生命现在就这样没了,哎,真是造孽啊……”蒋妈妈老泪纵横地说着。这一番话确实勾起了南宫璟昔日的回忆。只是这回忆里有多幸福,南宫璟此刻的心就有多痛。这就是蒋妈妈添油加醋想要达到的效果。
南宫璟怒极,他方欲开口发落,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吹开了屋内墙边的几扇窗子,窗子被风吹得撞在墙上啪啪作响。经这风一吹,南宫璟整个人冷静了不少,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差点下了错误的决定。
南宫璟看着跪在地上,无比悲伤的寒月,思及她以往对自己的尽心侍奉,有些微微的不忍与心软。更何况,寒月的父亲萧尚书将会是自己登上太子之位的一大有利助力,若是此时废了寒月,那萧尚书便会成为他问鼎之路上的阻碍。
但是萧寒月伤害了他最心爱的女子,这是南宫璟万万不能忍的。他冷冷地睨了寒月一眼,心中越发觉得寒月那张美丽的脸此刻是多么的丑恶,他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她,便冷声道,“你回去收拾一下,从今天起就到净慈庵去为王府祈福吧。”南宫璟甩下了这句话便不再言语。
净慈庵?呵,去了还有回来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