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识青小朋友的手被宴临干燥的手掌整个包住,心中对这位宴先生的“恶劣”更上一层楼:看看,看看,这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胜负欲强到一定境界的人,连牵个手都要觉得,我手比你大我就要把你全包住,这样我就完胜你。
......
宴先生一路牵着小团子的手出了主屋,沿路的灯照的清明。
“你不是想看它真正的构造么,现在如愿了。”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院中有风吹拂,拂开树木泼洒在水中斑驳的影子。
视线逐渐开阔。
院落并不是建造在地面上,而是水中,从大门到主屋平静的水面上立着几百块被精密切割,体积相等的大型石柱,沉于水中,顶端略高于水面,石柱间的间隙均匀,前后左右每个都只间隔五厘米。
院落两侧的大块的不加修饰的水面,平静的只有风拂过才推出涟漪,承接月光的肆绽。墙边的树木枝桠倒映,如蜿蜒的花纹。
宴临带着她一步步的走到正中的石柱,将自己握着的小手松开。
缓缓附身下蹲,将五指伸展,触碰着石柱的中心,一瞬间,院落四周的水底迸发出炽烈的白光,顺着石柱间的缝隙直挺挺的向二人所站的位置冲过来,织成一张光网。
光网在二人脚下止住,但所站之地的表面开始亮起柔和的似玉石般的微光,从中向庭院四周辐射。
木识青看见了这世上最好的景象。
一瞬间,大风,吹落的梨花,飘舞的灯火,远处的苍茫青山,少女白衣墨发,男人长身鹤立,不似人间。
木识青的清澈的眼中,映着四下堆叠的光。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自己站在遥远的世外很多年,就为了等一场这簇拥着她的灯火。
木识青转身,与在她身旁站着的宴临对身而立。
“我这一生见过许多的景致,曾在格陵兰岛见过纯粹的峡湾与冰山。
也曾见识过泸沽湖烟波浩渺,以及天光划过后的至清至明。
去过如同脚踏云海手可摘星辰的云溪塔上,看翻涌的浩瀚。
我见过很多,它们或源于自然的鬼斧神工,或来自于设计者的才华横溢,或磅礴或庄严,或清丽或质朴,我喜欢这些坦荡明媚的景色,今夜的一切,和它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可是它却让我怦然心动。”少女巧笑嫣然,轻声细语。
宴临问她为什么?
她说,因为,它最温柔,能将天地放一侧,独独暖了光中人。
她说,能这样想出的人,大概孤独的很。
少女咯咯地笑起来,往前走一步,毫无保留的拥住面前的宴临。
像山风扑雪。
宴临颤抖的环住木识青的腰,眼中是从未出现过的震惊和炙热。
木识青被宴临紧紧扣在怀里,她比宴临近一米九的宴临矮太多,她没有仰头看他,而是将额头抵在他锁骨处,对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说:
“宴先生,我叫木识青,树之木,树之青,青树识青的识。”
“宴先生,请多指教。”
最缱绻缠绵的姿态里,没有任何的情爱,但,遇你,识你,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