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资格吗?我认为凌夫人跟我是一样的,但认真算起来,凌夫人是主动抛弃她,而我,忘了她并非我所愿。
陆怀年面容冷隽,那双如星的眸子此时更多的,是释放出一种想透过凌夫人去知道刘然的急切,我看着看着,又怅然又心酸。倘若在我与沈轶南纠缠之前,他但凡给过我一个眼神,我想我都会奋不顾身地坚持下去。
太迟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
陆怀年是愧疚的,不然他不会用尽所有方法,来寻找刘然存在过的痕迹。可同时,他也是矛盾的,他渴望知道更多他和刘然的从前,又怕知道后,被不安与痛苦折磨,怕刘然的结局是他导致的必然。
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因为自己而死,自己却一无所知,这种感觉足够把人揉碎,陆怀年现在显然要跟自己过不去。
而我却希望,与刘然相关的所有,在他知道刘然是怎么死的之后,就该画上句点。倘若知道刘然没死,成了文樱,而他曾经利用文樱来对付沈轶南,干的那些混账事,他又该作何感想?
我走了一会儿神,再听那桌谈话,陆怀年竟然讽刺她:“凌夫人在刘然死的时候都没回来,如今却频频造访江城,为你的继子继女出谋划策,放任纵容他们拆散别人婚姻,凌夫人真是位好母亲。刘然没在你身旁长大,是正确的。“
“你不用挖苦我,我做任何事,都对得起自己的心。“她搅动了下咖啡,又抬眸锐利地望着陆怀年,“陆家伤害她的,我会为她讨回来。陆建邦,陆清陆哲,陆思年,还有你陆怀年,一个也跑不掉。哦,还有个周以宣。“
陆怀年抿直了唇,“别太过分。“
“过分什么?“她拿起小勺子一放,“周以宣和你,算青梅竹马吧?你找那么多人,问那么多事儿,怎么就没想过周以宣?还有你的好爷爷陆建邦,你不是一直很敬重他?”
“可他的手,虽没沾血,却也推了刘然去死,甚至为了让你永远想不起刘然,对你做了催眠,这笔账怎么算,一死百了真是便宜了他。陆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刘然,你被救回去跟他们生活了四年,竟到现在才知道有刘然这个人,你不是白眼狼是什么?当初车祸,你怎么没跟她一块死?最好不是她救了你,你才能活到今天,若不然,我绝对让你把这条命还回来。”
什么?凌夫人,邓影虹在说什么?
陆建邦对陆怀年做了催眠,目的就是让他永远想不起来刘然?我的后背冒出一阵冷汗,这个用尽心思控制陆怀年的死老头,他在临死前,却只字不提。我为我曾帮他而羞耻,可不帮他,陆怀年会过得更加艰难。
一死百了,陆建邦的死真是便宜了他。
可陆怀年怎么办?那些他知道的,不知道的,所有陆家的遮羞布,突然之间被一一揭下来,他怎么办?
凌夫人优雅地站起来,“你如今还有什么?陆氏?恕我看不上眼。若不是她不想,你的陆氏还能存活到现在?你认为你跟我一样,怎么可能一样?你爱过她又忘了她,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倒不如她从未认识你,你说是吗?“
她结束了这场对话很久,陆怀年犹未回神,他坐在那里,神情淡然,可眼里却有浓得化不开的茫茫大雾,像多年前淋过雨等过我的男孩,干净纯粹得让人心疼。
我不能,也不敢再看下去,有些事,像水一样,一旦太满就会缺堤。
从禾新酒店出来,我的心似又回到了冬天,怎么捂都捂不暖。偏偏回到品源,又见到了让我更不爽的人。
我的办公室门前,守了好几个保镖,凌雪坐在外面的沙发,身上是卫衣牛仔裤装扮,配合她扎的高马尾,好像刚读完高中不久。要论起来,她比我还略大一点,近三十的女人装起嫩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我现在看到她就烦,脑子里只有四个字,阴魂不散。她最好知趣别惹我,否则我把气全撒在她身上。
凌雪使个眼色,那些保镖就腾出了地儿,叶轩也被隔绝开来。
我没兴趣搭理她,她却蹬鼻子上脸了,非要在我面耀武扬威。
“一早这样,你也不用吃那么多苦。沈轶南也是。“
她指我要离婚的事。但我不知她是脑子有坑,还是在我面前装蒜,明明她和凌向东的身家一夜之间蒸发了那样多,凌向东还不得不滚,她杵这还跟我找不痛快?
是不是因为她继母在这儿,所以她有底气了,就又跑回来了?可我如今连看她一眼都觉得侮辱了眼,怎么会在意她说的话?爱咋咋,别找事。
凌雪估计看出我的不耐烦,她拧了一下眉,“文樱,斗到现在,要么你滚得远远的,要么你乖乖收起你的狐狸尾巴,只要你不跟我对着干,我也不屑对你做什么。你最好快点跟他办妥离婚手续,这样我满意了,品源才能送给你。”
我的手原本探进包里拿手机,可她后面那句话,让我顿住动作。然后我从包里掏出个铁制的烟盒,打开,拎出一根细长的烟,含在嘴里。
我的拇指和中指绕成圈,弹了弹烟尾,这才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如今的女士香烟,多半精致,让女性在吸烟的时候,极尽酣畅和风情之能事,早就一改过去,烦或喜悦才抽两口。
但我对烟这东西不感冒,上一次吸烟离现在,已经过去许久。还是凌雪的话,让我顿生吸烟的念头。
我朝她走近两步,指间夹着烟,轻问道:“你说什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