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脚把沈轶南的车门踢合上,转身又回公司。要是我能想到他说这样的话,我在早上就该动手的,哪等到现在。
我回自己办公室,一口气灌了几杯水,仍是觉得喉咙发燥。我很久没试过情绪有这样大的起伏,往前一次是东原厂着火让我既怒又痛。
为沈轶南这样的男人生气,真不值得。
然而我一时又平复不下来,总想找个东西分散注意力。
我登录了游戏玩了两把,然后点开对话框,问袁叔:“在吗?”
出乎我的意料,袁叔竟然在线,他问:“你还好吗?我不知道陆怀年居然做出这种事,他现在是拿到他想要的了,用这么卑鄙的方式。我看了你的微博,品源的花生酱出事,也跟他有关?”
我在对话框里输入:“袁叔,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就是我,也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花生酱的事,的确跟他有关。袁叔,我不甘心。如果这次不给他点教训,我都不知道他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尽管去做,他是缺教训。我这边一切都好,勿念。陆建邦换了一种新药,身体比从前好了些。陆清陆哲最近早出晚归,周以宣对陆怀年的能源项目注了资,她的嫁妆全部投了进去。”
陆清母子俩因为什么早出晚归,我自然清楚。但我没想到的是,周以宣竟然会注资能源项目。要知道之前那个南非的项目,她也同样花了不少钱财。为了陆怀年,她真的出钱又出力。
可我总觉得,不管是陆怀年还是周以宣,他们都太过莽撞。能源项目这样的香饽饽,他们怎么能确定凌沈集团会放手?即便凌沈集团放手了,沈轶南也未必让他们专美于前,因为这项目让陆氏又有了喘气的机会,沈轶南怎么会让陆氏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袁叔,他的警惕松懈得太早。”但我不会再提醒陆怀年。
我决定把我的想法告诉袁叔:“陆怀年把我带到他别墅去的那晚,我和他,不会有以后了。袁叔,我依然会好好看着品源,等我一拿到品源,就会转给陆怀年。事实上,我最近打算和沈轶南离婚,希望我能顺利吧。”
袁叔很久才回复:“这些年,辛苦你了。我尊重你所有决定。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彻底离开这种生活。然而等这一天很快要到来时,我又突然茫然了。
品源给了陆怀年以后,我还有什么目标呢?
我漫不经心在对话框里打下:“也许会离开江城吧。”去一个让这里的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我没有欠任何人,却欠我自己太多。
“好。袁叔先祝你顺利。我也很想,快点结束这所有,去找她。”
我其实很想问,陆怀年的妈妈还好不好,但想想,这已经和我无关了,就没有问。
袁叔先下线,我也随即退出游戏。
落地窗外的江城夜景,繁华热闹,不知我还能看多久这样的夜景。
我自己也清楚,要走哪有那么快。陆怀年还没走到失去陆氏的那一天,我也还没将品源拿到手。
我不知道沈轶南怎么想的,现在撕破脸还不离婚,有什么意思?品源他也没在意过,怎么就不能作为离婚补偿给我?
肚子有点饿了,我关了办公室的灯,下楼,去附近的商场吃饭。
天气有点冷,吃火锅无疑是件很爽的事。我走进一家自助火锅店,坐在角落的位置要了一个鸳鸯锅,自己涮自己吃。
胃里暖暖的,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吃完我顺便逛商场,想买条围巾。
“文樱。”
我回头看到乔可韵,话都没说就加快脚步。
“等等。”乔可韵追上来,“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我没有回头,走进电梯迅速按了关门。乔可韵却追过来,用手挡了挡电梯门,她得以进来。
电梯里只有我和她,气氛怪异。
“文樱,你应该知道的,我就是存着心思想害你,也没什么高明的法子,而且每次一对你做点什么,你就轻易解决了。在某些方面,我的确不如你。”
要不是我知道这里只有我和她,我都会惊奇这话是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真见鬼了,乔可韵承认她自己不如我?
事出必有妖,她如果想跟我卖惨博我同情,还是省省吧,现在社会舆论在我和品源这边,证据确凿她难逃罪责,来跟我道歉也没用。
“文樱,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吗?如果说事情刚出时我略有些得意,那么在过后的几天,我简直想打死我自己。我中了人家的圈套,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能不能听我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乔可韵说到最后,竟然有点哽咽。
我真觉得见鬼了。大姐我可没欺负你,你哭个毛线。又想设计我什么?我不会中计的,放马过来。
“文樱,我知道轶南对你跟别人不同,但如果你知道他从前的事,你一定也不敢相信,他会对一个女人那么掏心掏肺。”
电梯马上到了,我都懒得理她。
乔可韵见我始终不吭声,多少有点自讨没趣,可她还是没住口,语气越来越激动。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女人是谁?即便你哥是文沅又怎样,那个女人放过你了吗?那颗粉钻多贵重啊,她眼都不眨就丢你车里了,后面发生的事不用我说了吧?”
我终于抬眼看乔可韵。她说这些想干什么?想用那女人的事来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