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全刚缓过气来,“你想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说?”
“那你好好听着。”我先是扫了餐桌一眼,说道:“要谢谢你设的这场鸿门宴,让我看到,什么叫吃相难看。第二,我要谢谢凌小姐,你若不出现的话,我都不知道,一对多打起脸来这么好玩。第三,我要谢谢沈轶南没有出现,他要是出现的话,我未必能气到谁。第四,谢谢你们白白提供度假给我和沈轶南,希望度假回来,我们的关系有新的变化。“
凌雪的脸轻微变色,口气生硬:“文小姐以为,他会改变离婚的决定?”
“不是他改变,他从来没答应离婚。也许是我改变,不想离婚了也说不准。毕竟像沈轶南这样的男人,他为了我结/扎,能做到这种程度,应该说这是他对我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我侧了侧脸,对上陈严的手机,露出笑容。
手机里头沈轶南的脸色很难看,想说什么,但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如果说刚才凌雪的脸色有一点变化,那么此刻必然是惊涛骇浪打在他们所有人的身上。
“你说什么?”凌雪那小小的瓜子脸,全然没了淡定又自信的神采,眼睛里的光瞬间隐去。
“我说的你已经听到了。听完之后,你觉得你睡他的房间,你睡他的床,我会介意吗?爱不是嘴里随便说说,而是用心靠行动做出来。凌小姐,不知你现在有没有多了解沈轶南一点?物非人非,过去在你脑子里的沈轶南,现在已经不属于你。”我知道我这些话好狠,狠到像把利刃,剐得凌雪体无完肤。
试想我若是凌雪,由另一个女人来告知自己,那个曾经跟自己爱得天地变色的男人,如今对另一个女人,同样能做到天地动容,甚至比起对自己,更要深刻,这种感觉何尝不是剜心?
最痛莫过于能爱,却爱的是自己想象里的那个人,而他已经变得,不再跟你有延续。过往的那些,你以为他跟你一样铭刻于心,原来只有你一个人记得。
我曾那样爱陆怀年,所以我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痛。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对另一个女人说这些,刺伤她的同时,也像剖开自己的心,让鲜血汨汨流出。
会痛,但是已经比从前好多了。
我没再管沈宅里的所有人,大步离开这个牢笼。
凌雪要拿我的品源,也许在她看来,是件很简单的事,但我会叫她知道,一个人真正想捍卫什么,就决不是能让人随便拿走的,感情亦然。
我回到华蕾时间仍早。坐在笔记本前,我给品源的几个老家伙发了一封邮件,跟他们明说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手我的工作,让他们配合。
一封邮件引起了老家伙们的猜疑,同时也是恐慌。他们纷纷给我来电,但我全部没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过往这些老家伙们有多不服我管,未来就有多不服凌雪管。
但我跟凌雪不同的是,只要老家伙们不触及我的底线,一切好商量,即便他们曾经是陆建邦和陆怀年的心腹,我也不会计较,该让他们赚的钱,他们一个子儿都没少赚。
凌雪跟我的立场全然相反。沈君全和沈轶南有多恨姓陆的,凌雪就会在品源里发起一场清洗,叫这些老家伙们全部滚蛋,甚至背上祸端。
只是沈轶南当时留下这些老家伙们,完全也是利用来针对我的。之后品源赚到钱,他就更没必要理会了。
我这番给老家伙们发邮件,用意他们都理解,根本不用我说出口。倘若这次他们不跟我站在同一阵线,那么他们就是那第一批被拿来祭奠的棋子。
谁能保住他们?陆建邦和陆怀年自顾不暇,而沈轶南放任自流,除了我,谁也保不住他们。
这个时候,他们当然知道怎么选择。要说老家伙们唯一的优点,那就是审时度势。跟自身利益相悖的,他们不会缺心眼。
我放心地去睡了一觉。
第二天赶在八点到达公司。不出意料老家伙们已经齐齐聚集在我办公室门外。
“你们这么早,组团打夕阳红太极吗?”
老家伙a舔着笑脸说:“要是能打太极,早打了。现在不是打不了了么,只好来跟随文总,学学年轻人的拳法。”
看来昨晚那封邮件真的吓到他们。一把年纪还被迫来恭维我一个小他们半辈子的人,还是个女人。
所以表态得这么干脆,这么毫不犹豫。
“都想好了?”我站在办公桌后,睨了他们一眼。
“想好了,想明白了。我们决定跟着文总干。文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老家伙们豪爽得很。
我挥手让他们出去,今天没什么要做的,不过是给他们一个警示罢了。等凌雪真的驾到,好戏才能连番上演,不急。
刚坐下来工作,沈轶南的电话就打过来。
我忘了我是不是没有拉黑他,这会儿手机上显示他的名字。
“有事吗?“
“你把我家人气出了好歹,算不算有事?中心医院,等你十分钟。“
啪的一下,他撂了电话。
,我真的是……沈君全有这么不堪一击吗?我抓起包包,快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