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扬被带下去后,沈德也没心情多留,便直接回了营帐。
连皇帝也走了,其他人自然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便纷纷各自散去。
沈长歌也转身准备回去营帐,却见沈奕卿跟在了她的后面,她便疑惑地停下了步子。
“皇叔,你跟着我作何?”
“闲来无事,想去太子那里喝杯茶。”
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沈长歌有些无语:“好……好吧,皇叔,请。”
心中则是忍不住暗自腹诽,他的营帐里没茶喝吗?还非得去她那里喝茶!
回到营帐后,沈长歌便让宫人奉上茶水。
“皇叔,你喝茶。”亲自将一盏茶放到沈奕卿的面前,她讪笑着说道。
沈奕卿微微颔首,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神情淡然,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而就在沈长歌犹豫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事,帐外传来了项永的声音。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
话音刚落,便见项永掀开帘子,大步来到二人的面前,恭敬地朝着二人行礼。
“何事禀报?”沈奕卿淡然地询问。
项永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回答:“王爷吩咐属下去围场,寻找卢启淮的下落,属下无能没能找到卢启淮,但属下发现了一具尸体。”
“一具尸体?这是怎么回事?”不等沈奕卿开口,沈长歌就已疑惑地问道,“项永,你可知那尸体是何身份?”
虽然皇叔派项永去寻找卢启淮,已经出乎她的预料,但眼下最让她惊讶的,还是那具尸体。
“回殿下。”项永说道,“属下并不认识那人,但那人身着侍卫着装,想必是狩猎期间进入围场的侍卫。”
沈长歌皱眉沉思了片刻,道:“就算狩猎期间有可能发生意外,但也不至于死了个侍卫却没人发现吧?那人是怎么死的?”
“被人偷袭,从背后一刀致命。”
“这么看来,就不是意外,而是故意。”说着,她扭头看向沈奕卿,“皇叔,你觉得呢?”
“自然是故意为之,只是,是何人所杀?”沈奕卿沉声说道,眉头微拧。
沈长歌也是觉得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一手环胸一手摩挲着下巴,她表情凝重地思考着,总觉得这事不寻常,莫名觉得和她有点关系。
但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却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将今日发生的事仔细地回忆了一遍,直到回忆起狩猎结束后,回到营地所发生的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抹惊讶的神色。
“难道是……”
“太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沈长歌下意识地朝沈奕卿靠近了几分,表情认真,清冽的桃花眼更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竟是让沈奕卿有些许的不自在。
但沈长歌却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道:“皇叔,刚才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我们狩猎回到营地时,我说起有人暗杀我,当时我便发现四皇子表现得很心虚,所以我才那般怀疑他。”
沈奕卿并未说话,而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他的回应后,沈长歌继续道:“可是,当那名刺客站出来指证四皇子时,他却是极力的否认,一口咬定没有指使过那名刺客,而且期间不见半点心虚。当时我就纳闷,为何四皇子会是那样的反应。”
她稍稍顿了顿,才继续道:“但因那刺客一口咬定是四皇子指使,我便也没有多想,不过现在想来,此事只怕是另有隐情。”
沈奕卿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依你之见,四皇子的确有派人暗杀你,因此在你提到有人暗杀你时,他才会那般心虚,但他派去的人,却并非你见到的那名刺客,而是……围场里发现的那具尸体?”
“我不敢确定,这只是我的猜测和感觉,毕竟,死了个侍卫不一定就和我有关系,说不定是那名侍卫自己结下了仇家。”沈长歌摊手道。
“本王倒是赞同你的猜想。”沈奕卿慢条斯理道,“四皇子此人有勇无谋,如若那刺客真是他指使,他当时肯定会表现得很心虚,绝不会那般态度坚决的反驳。”
“皇叔你早就看出那刺客和四皇子没有关系?”
沈奕卿点点头。
“……”
沈长歌忽然有些同情沈青扬。
她是一直认定那刺客是四皇子指使,也是现在才有些怀疑。
可皇叔早就看出来了,但却是任由这口锅落在四皇子的头上。
“如此说来,四皇子岂不是被我们冤枉了?”
“他何来的冤枉?虽说那刺客不是他指使,但他同样有谋害你之心,不是么?”
“……”
她竟无言以对。
沉默了稍许,她才再次道:“我并非是替四皇子说话,但我还是更想抓到那名刺客背后的真正指使者。”
“太子。”沈奕卿斜睨她一眼,慢悠悠地开口,“本王原以为,你挺聪明的,现在看来……”
沈长歌愣了愣,顿时就怒了:“皇叔,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我笨吗?”
“难道不是吗?”沈奕卿微挑眉头,好整以暇地开口。
就连嘴角边,也似乎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们谈论的是四皇子的事,你为何突然说我笨?我哪里笨了?”沈长歌气得不行,一脸不满地瞪着他。
沈奕卿唇角边的笑意更深了,就连深邃的凤眸中,也染上了柔和的笑意。
“若那刺客不是受四皇子指使,那么,还有谁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