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太过凌厉,着实将沈长歌吓了一跳:“皇叔,你这般看着我作何?”
沈奕卿用眼角余光瞄了眼逐渐走远的曲宛如,慢条斯理道:“太子这英雄救美的手段,真是叫本王佩服。”
他是真没想到,太子对女人居然这般细致体贴。
在溯州时,收了焕春当奴婢就算了,面对受伤的凤仙更是担心不已。
这来到锦州,又出现个曲宛如。
难道他要跟这些女人当情敌?
情敌这两个字刚冒出来,就把他自己给惊到了。
太子是个男人,喜欢女人本就再正常不过,他又有何理由去怪罪太子?
更何况,太子早就跟他言明过,只把他当长辈,是他自己放不下,才会自己给自己添堵。
或许,该是他放下的时候了。
这曲宛如是礼部尚书曲岩的女儿,若论身份,倒也可以参选太子妃。
如若太子对这曲宛如当真有意思,待回京后,他不妨去向皇上说说此事。
如此一来,也好彻底断了他对太子那不该有的念头。
沈长歌自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茫然地看着他:“英雄救美?皇叔你真会说笑,我这顶多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曲姑娘被那三个女子联手欺负,我看不下去出手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沈奕卿瞥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去,但速度却逐渐放慢下来。
走了一会儿后,他忽然一个踉跄,整个人直直朝地上倒去。
“皇叔!”
沈长歌顿时被吓坏了,赶忙上前扶住他,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更是渗出细汗来,她当下就愣住了。
“皇叔,你这是怎么了?”她急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回去看大夫,你先忍忍。”
随即,她看向墨初吩咐道:“墨初,赶紧去把马车赶来。”
“是。”墨初应道,将食盒交给焕春后,便是速度飞快地朝着马车停靠的地方奔去。
沈长歌小心翼翼地扶着沈奕卿,面上满是着急和担心:“皇叔,你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沈奕卿那线条优美的薄唇很是苍白,额头上更是有豆大的汗珠滑落下来。
他睁着迷蒙的凤眸看着她,虚弱地说道:“本王以为能撑得住,看来,是本王高估了自己。”
“皇叔,你先别说话,再忍忍,等墨初把马车赶来,我们就立刻回去。”她急声说道。
视线一转,她询问项永:“项永,你是不是知道皇叔生病了?”
项永看看沈奕卿,叹了口气道:“昨夜从灯会回来后,王爷就因吃坏肚子而不舒服。但王爷不想让殿下担心,所以才强忍着没说。”
“皇叔,你不舒服怎么不说呢?”沈长歌自责地开口,“都怪我,昨晚就不该拉着你去吃那么多东西。今早明明发现你脸色不对劲,就该留你在客栈休息的。都怪我太大意!”
瞧着她那自责的样子,沈奕卿低声安慰道:“这怎能怪你?你无须自责。”
沈长歌还想说话,但瞥见墨初驾着马车赶来了,她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先不说了,还是赶紧回去要紧。”说着,她小心地扶着沈奕卿上了马车。
……
客栈。
所有人都围在沈奕卿的床边,紧张地看着大夫为他诊脉。
直到大夫起身来,沈长歌才赶忙问道:“大夫,我叔叔他怎么样了?”
大夫捋了捋胡须,道:“公子不必担心,病人只是吃坏了肚子,老夫开几服药,服下后自会康复。”
“那就有劳大夫了。”沈长歌暗暗松了口气,“墨初,跟大夫去抓药。”
“是。”墨初应道,跟着大夫一起出了房间。
接着,沈长歌又吩咐焕春:“焕春,你去让店小二准备些粥来。”
“是。”
“项永,你先下去吧,皇叔这里有本宫守着就是。”
项永迟疑了几秒,才恭敬地退出房间,出门时不忘将房门关上。
坐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沈奕卿,沈长歌沉声道:“皇叔,你以后可千万别再这样了,若是不舒服就别硬撑着,一定要说出来。还好这次只是吃坏肚子,问题不大,如若是什么大问题,叫我……我们该如何是好?”
沈奕卿静静地凝视着她,虚弱地开口:“这次是本王不对,本王向你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沈长歌叹了口气,道:“皇叔,你先睡会儿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起身便要走。
谁知,她才刚转身,就被一只略显冰凉的大手给扣住了手腕。
垂眸看向沈奕卿那抓着自己的手,她有瞬间的怔愣,随即扭头看向他。
“皇叔还有事吗?”
沈奕卿微微张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他松开了她的手,低声道:“没什么。”
见他不说,沈长歌也不再多问,叮嘱了他两句,便离开了房间。
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沈奕卿长长地叹了口气,略显苍白的面庞上,带着抹惆怅的神色。
他怎么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呢?
……
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行驶着。
陆瑄掀起车窗帘子,百无聊赖地看向外面。
忽然,他的视线瞥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家药铺里,一抹俊朗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微微皱眉,暗想着,此人不是在东林湖凉亭里,遇见的那名臭小子的随从吗?
从药铺出来,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