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时,却唯有一人,稳如泰山般镇定。
沈奕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沈长歌,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柔和,握着她的手还不忘捏了捏她的掌心。
如今她的秘密已经公开,他也不用再担心有人说他们是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了。
只是,距离他们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还有一段路要走啊!
思及此,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
随即,他视线一转,看向了上首的沈德。
他的面上虽是抹平静的神色,但深邃的凤眸中,却暗藏着一抹威胁。
沈德自是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而脑海里不由地回想起好些日子以前的某天。
那是南宫耀率使团出使东吴国期间发生的事。
太子在狩猎期间受了重伤,而后,摄政王突然找到他,希望他能解除太子和杜芩之间的婚约。
他很奇怪摄政王怎么会向他提起这件事,便让摄政王给他一个让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直到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摄政王说了什么话。
摄政王说:“太子是女人,不能和杜芩成亲。而微臣与太子两情相悦,更是不能看着她被这一纸婚约束缚。皇上知道微臣的身世,所以请不必惊讶微臣与太子的关系。微臣今日将太子是女人的秘密告诉皇上,已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皇上若是想以此治长歌的欺君之罪,废除长歌的太子之位,微臣不介意为了长歌,夺下皇上您这九五之尊。皇上应该清楚,若是微臣想要,这龙椅早已是微臣的了。”
不可否认,当时摄政王的这番话让他又惊又怒。
惊得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到头来居然是个女儿!
怒的是太子隐瞒了他这么多年,而摄政王为了太子,不惜以皇位威胁他!
可偏偏,他又深刻的知道,摄政王的那番话,却是足以威胁他。
诚如摄政王所言,如若他想要皇位,这皇位只怕早就易主了,哪里还能让自己安稳地坐到现在?
思绪渐渐回笼,沈德瞥了眼满脸惊讶的沈长歌,道:“太子,你的秘密既然已经揭穿,今后,你也不必再假扮男人了,女孩子就该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沈长歌一脸茫然,条件反射地应道:“是,儿臣遵命。”
心头却满满的全是疑惑。
皇帝究竟是几个意思?
知道了她是女人,不仅不治她的罪,还让她恢复女儿身?
她这位父皇,没毛病吧?
虽不解皇帝为何如此偏袒她,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结果对她而言总是好的。
她原本还一直担心,自己的秘密暴露后,皇帝会治她欺君之罪,要将她斩首示众。
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若皇帝真要杀了她,那她就假死,逃离这东吴国皇城,去掌管她的醉红尘。
“父皇!”
同样震惊的还有沈天华。
除了震惊之外,他更多的是愤怒和嫉恨。
为什么父皇要如此偏袒沈长歌?!
“父皇,太子冒充男人这么多年,她这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啊!”
“欺君?”沈德沉声道,“朕早就知道太子是女人,又何来的欺君?朕并没有被欺骗。还是说,你们不知晓太子的秘密,就认为太子犯了欺君之罪?”
一番话,堵得沈天华哑口无言,也让那些打算弹劾沈长歌的大臣,顿时哑口无言。
欺君之罪的重点是欺君,可如今皇上都说了,太子并没有欺骗他,那又怎能给太子一个欺君之罪的罪名?
沈德那威严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逡巡了一圈,眼底还带着几分警告。
收回视线,他沉声道:“这事,谁也不必再提,太子还是太子,你们也别想着用太子是女人这事来做文章,否则,朕定严惩不贷!谁最适合当太子,朕心里清楚!”
他这话明显的是在警告在场这些人,尤其是在警告沈天华。
对于沈天华的心思,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而今晚沈天华说的那些话,也彻底暴露了他的野心。
沈德一直都很清楚,沈天华是有才能的,但他的心思却很复杂,并不适合当太子。
更何况,沈长歌有沈奕卿维护着,他更是不能让沈长歌被夺了太子之位。
收起思绪,沈德看向还在席间的司徒澈和几名西楚国使者,道:“让司徒公子和几位使者看笑话了。”
“陛下言重了。”司徒澈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拱了拱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索性闭嘴。
他也是很惊讶,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跟他和柳轻风有着称兄道弟般感情的太子,居然会是个女人!
一想到平日里和太子的相处,再想到太子是个女人,司徒澈便觉得很是难以置信,而且还有一种深深的不自在。
不过好在,他明日就要回西楚国了,也不用担心今后怎么和太子相处。
但不管太子是男是女,在他心里都是他最好的朋友。
经过了这样一场让众人震惊的事情,这宴会的气氛也早已变了味。
沈德没有心思再待下去,便准备起身离开。
眼看着他要走,沈长歌这才猛地想起来,还没让他发现沈娉婷和司徒凛的事呢。
怎么能让皇帝就这么走了呢?
但经过刚才的事,虽说皇帝没有怪她,反而偏袒了她,但她一时间还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帝,更加不敢同他说话。
于是,她急忙扭头看向沈奕卿,小声地冲他说道:“司徒凛!快让父皇派人去找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