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查到了,在哪?”
“就在镇北侯府最让人意想不到……”
“废话。”太子不耐烦袁新刚的这些修饰词语,凑近了压迫他尽快说出地点。
“玉翡郡主房里。”
太子一愣,有些呆住了,僵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确定?”
“眼线报来的,说他在镇北侯府已经可以说是来去自如了,各个角落都翻找遍了,没有任何收获。想来,唯有一处地方他没有进去过,就是郡主的“非羽院”,原以为自己是外门男丁,不便出入,可是,连入门多年的婢女,好些人也没有进去过。”
太子静下来,细细琢磨。似乎他从未有机会单独待在康玉翡的卧房里,又似乎康家人总爱聚在康玉翡的院中。
“殿下,可要派人细查,微臣只怕查下去会闹出大动静,所以暂不敢妄动。”
太子还是皱着眉,陷入沉思。若是查,可会影响到自己与玉翡还有康家好不容易结成的情谊,若是不查,可自己心里那道心坎,那个疑惑,怕是致死都不能知晓了。
“殿下……”
“容我想想,再想想……”太子坐了下来,忽而又站了起来,可又摇摇头,“算了,我再细想想,你让所有人都待命,不要随意妄动。”
袁新刚叩了头,还想再说什么,可见到太子这番神态,又咽了下去。
太子等袁新刚走远,又枯坐了许久,见太阳就要落到另一头了,这才别了曲道英,动身回去。
马车晃晃悠悠刚过了一条街,太子拍拍车棚,对马车夫说道,“前面左转,先不回侯府,去林家药铺。”
马车夫看了看一旁的太子护卫,有些疑惑。
“殿下不舒服吗?”护卫撩开车帘往里看了一眼,却未见到太子难受的样子。
“我有事要办。”太子见护卫未放下车帘,还是一副怀疑警惕的模样,赶紧松弛下脸颊,轻轻一笑,“我替曲大人要了一副补阳气的好药,总不好让他自己来取吧。”
“那小的去替殿下取来……”
“别,这事可不好让你们过手,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吧,到时你在铺里问东问西,可别露了馅。”太子自知这套说辞漏洞百出,不敢继续再看这名护卫,闭上眼睛,假装养神。
好在这些随侍太子的护卫毕竟只是护卫,虽疑惑重重,但不好追问太子的行踪缘由,只得悻悻转身闭嘴。
这一趟,是为了康玉翡而来。
太子前几日拖府里眼线把药渣带了出来,今日不知为何心急的很,也顾不上许多,便寻了这不靠谱的借口,亲自来问一问听一听。
下了马车,太子使了些银两,便直接进了内院的小间,见到了铺里的掌柜。
掌柜长着一副干瘦精明的模样,眯着眼睛不停的打量太子,直到太子掏出了袁新刚惯用的封印章,他脸色才缓和下来,变得亲和许多。
“我只想知道,这药是用来医治什么病的?”
“公子这问的,在下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掌柜笑着摇摇头,“不是在下技艺不精,是这药渣只是一剂补药,任何体质寒凉虚弱的人都能服用。”
“所以,没有其他隐疾吗?”
“公子总是问些在下很难回答的问题。倒不如让在下问几个问题。”
太子点点头。
“这药服药之人是偶尔喝喝补补身子呢?还是常喝呢?”
“经常,几乎每日都喝。”
掌柜的忽然眼前一亮,“服药的可是女子?”
“是。”
“尚未出阁?是公子意中人?”
太子嘴角一扯,“未出阁,意中人这……与药无关吧?”
掌柜的捻着胡须,细长的眼睛里透出几分狡黠,“就凭这些药渣,有没有隐疾一事,在下无法回答公子,不止是在下,怕是华佗也没法猜出来。”
太子垂下眼睛,略感失望。
“但是这药若真的长期服用,这位姑娘身子怕是不大好吧,虚寒之症已入骨,需靠补药提着气血。”
太子面色一沉,眉头紧锁,“还能治好吗?”
掌柜叹口气,摇摇头,“这是位未出阁女子,公子既来这问,在下大概也明白。”他站起身来,面色严肃的说道,“公子,这位姑娘怕是很难有孕,她身子这般不好,若是不好好养着,怕以后日子难熬啊……”
犹如五雷轰顶,一阵炸响,太子忽然听不见眼前掌柜说话的声音,只觉得耳边嗡嗡,再响起,竟都是康玉翡清脆悦耳的笑声……
太子身子摇摇晃晃,即使双手撑着书桌,也仍是扶不住自己的身子,他往后倒去,跌坐在椅子上。
“公子,公子,不要紧吧?”掌柜急忙过来,替他顺顺气,“喝口茶,喝口热茶。”
他什么也不想喝,什么也不想听。
很难有孕这几个字,对他这位太子来说,实在太可怕。大盛王朝储君之位历来传嫡传贤,皇后若是不能生育,这在朝堂之上必要会饱受诟病的。这也意味着,若是父皇知道这事,怕是玉翡嫁进宫就难办了。就算侥幸嫁进了宫,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可,可她看起来很好,还能舞刀弄剑的。”太子不死心,勉强支起身子,继续追问下去。
掌柜不改刚才的神色,仍是摇摇头,“寒凉之症,也不至于整日虚弱无力,只是畏寒畏冷,较平常之人,容易伤风感冒。”
太子蔫了下去,现在的他,全身发冷,像落进了没有出口的冰窟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