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不禁哑然:“圣元峰远在中州,且Ю锾鎏觯上古三宗收徒严苛之极,岂是说去就去的?而且这些都是说书演绎而已。”
苏涟有些失望地撅了噘嘴,点漆般的眸子仍满是憧憬:“要是以后咱们俩能拜入上古三宗多好。”
苏澜知道这丫头定是听了说书老者的忽悠,被书里云逸三人叱咤风云的故事引得浮想联翩,暗暗好笑往。
“咦,哥,这个怎么样啊?”
忽然,苏涟从一堆饰品里拾起一个淡蓝的花簪,这花簪簪体晶莹剔透,玲珑地镂着繁密的花纹,簪子的一头安着一朵泛着淡淡蓝光的花朵,很是清雅。
摊主少见地是个不足三十的青年,一身书生打扮不像商贩,倒似是哪家公子。见苏涟端详自己摊上的东西,他也不急着招呼,只是微微一笑:“姑娘好眼力,这‘碧海菁华’是我最爱的一件。”
苏澜见识过不少宝物,一见很是惊讶:“苍幽花是极北雪玉灵力凝结而生的奇宝,碧波蓝髓玉只有东海才产,如此做工更是难得,兄台真的要拿到这里售卖?”南云街市虽然偶尔也有人卖些奇物,但这位摊主既不像专贩这类东西的走商,也不似潦倒窘迫急于用钱。
青年眉头微微一扬,眼神却黯淡了几分。他一击掌,笑道:“难得识货的人。不仅如此,这苍幽花已孕出花菁,如果以灵力温养三日续与此簪,则花朵盛放,更是动人。”
“啊,这就是苍幽花啊,好漂亮。”苏涟异常惊喜,她听哥哥说过几次苍幽花,一直想要见一见,没想到会在这南云街市上遇见。
苏澜见过一次孕出花菁的苍幽花,着实美丽,如果自己尽以全力温养,一两晚应该就能催动花朵绽放。只是此物价格恐怕不菲,看着妹妹捧着花簪看来看去的样子,苏澜有些犹豫。
青年看了出来,微笑道:“实不相瞒,此物本应赠予之人现已不在,若是不嫌来路不吉利,就三百银甲吧。”
青年的笑容带着隐约的寂寥,苏澜有些迷惑,这价格低得出奇,但自己肯定不会看走眼,只得拱手道谢:“那我与舍妹就多谢兄台了。”
五州以铜铢,银甲,金元为通用钱币,逢千而进,一百银甲可足寻常人家一年用度,但对苏澜来说三百银甲倒也不是天价。
“哥,花菁在哪啊?”买下花簪,苏涟左看看,右看看,半天也没找到花菁。
苏澜拍了拍妹妹的头:“我说给你的这种事你半个字也不记得,倒是苍幽花的漂亮记得清清楚楚。”他接过花簪,运起灵力,一根手指轻轻在苍幽花的五个花瓣上拍了一下。花朵忽然亮了起来,淡淡的光点从花瓣中浮出,向花的中心聚拢,凝成一个晶莹的白色小球。
收起花菁,苏澜将花簪簪在苏涟的发髻上,笑道:“你灵力火候不到,温养得急了恐怕会毁了花菁,我给你温养两晚,后天正好戴上。”
吐出花菁,苍幽花的光芒仿佛更盛了几分,梦幻般的淡蓝映亮了簪子,如纱如雾般笼着少女。素白的裳子染着空明的蓝,将少女衬得优雅空灵。苏涟尽情地笑着,抱着哥哥的手臂晃来晃去:“嘻嘻,哥,那就靠你了。”
已近亥时,回苏邸的路上静悄悄的,兄妹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府门,看门的仆役进喜望见,立刻上前道:“公子,老爷说让你回来以后去宣竹斋见他。”
宣竹斋是苏严的书房,这个时间还要见自己,苏澜料想应该是后日祈仓节有些事还要核对一遍。苏家身为南云大户,少不了担当起更多责任,自然在祭典上要出不少银钱祭拜丰神为当地祈祷平安。
“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啊,哥,别忘了我的花菁啊,后天我还要戴着看看华松那家伙是什么表情呢。”
苏澜莞尔:“好,不过那小子恐怕就算觉得好看也要贬你两句。”
“嘻嘻,我就是想看他不得不承认的恼火样子。”
夜幕是深蓝的,满天星辉流泻,南云的灯火依稀在远方。少女笑靥如花,在淡蓝的光芒下彷如冰雪上最纯粹的苍幽花,不染纤尘。
多少年后,七星终焉之前的那个夜晚,当回不去的两人在四杀绝顶上执剑冷对,应该都会忆起这个夜晚和夜晚里本不经意的约定,应该都会想,原来沧海桑田只在朝夕,原来自己过了足足十年才能意识到,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刻已在无知无觉间悄然消逝。
这一别,谁卜得,怎料沧海作桑田。
宣竹斋被繁密的竹林簇拥着,走在竹林小径上,夜风将淡淡的竹香弥漫入空气,有的竹枝伸到了小径上,隔着夜色隐隐约约可以见到淡黄的小花在半空轻轻摇摆。父亲虽然爱竹,却是很不喜欢竹花的,认为是不佳之兆,平常一旦见到必定要命人砍去花枝。竟然在小径上看到有竹花招招摇摇,苏澜有些诧异,随手掐了去。
书房的灯只昏沉地燃着一盏,苏严静静地坐在桌边,面沉似水,见到苏澜,沉声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澜还没有察觉异样,笑着道:“涟儿嚷着要买祈仓节的饰物,我就陪她去城中街市上逛了逛。”
苏严的脸色晦暗了几分,苏澜这才察觉到一丝挣扎的神色在父亲脸上一闪而逝,少年急忙收起笑容:“爹,怎么了?”
苏严沉默了一下,道:“雀印城传来的消息,三天前奇门道奇袭圣元峰,九龙玄天宫三上宫九天府数百位高手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