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你一人?”康凯问。
“还有妈妈和弟弟。”
“你爸呢?”
“我没有爸爸。”她坦白的,语气里含杂着若隐若现的感伤。
“你妈能‘单性繁殖’啊?”康凯瞪圆了眼睛。
“你妈才是怪物呢。”程落菱不悦的喊。不过想想,还是自己的话有问题。于是又说:“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康凯心里一软,他倒是没想到这点。
“你妈是做什么的?这么晚就留你一人在家?”
“在菜市场卖菜,为了多赚几个钱,收摊后还帮附近的几个小饭馆送菜。”
程落菱出了客厅。柏亦北依旧站在窗前,透过玻璃看到她进了厨房。那忙碌的身影应该是在准备晚饭。
十几分钟,她端着一个不锈钢盆回到客厅。伸手递给康凯一根黄瓜,康凯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咔嚓咔嚓”吃起来。
她自己也吃着一根,边吃边捅捅康凯,先用眼睛指指盆里的黄瓜,又指指柏亦北,意思是问柏亦北吃不吃。
康凯一笑:“他从不吃这些。”
“高级人啊,看不起这东西。”她半讽半刺。
姑奶奶,你说你没事总惹他干啥?你嘴皮子痛快了,我这小喽啰可要遭殃了。
康凯瞄了下柏亦北,看看看看,脸又僵了。
“你的跆拳道耍得不赖,尤其是后旋踢,那叫一个漂亮。”康凯赶紧的没话找话。
“漂亮什么,只是花架子而已。”
“怎么只是花架子,我看得出,你招招都是真功夫。”康凯双眉一扬。“你练过?”
“算是吧。在跆拳道馆打工打久了,耳熏目染自然会一些。医药箱就是刚打工的时候准备的,因为刚开始总受伤。”
“你打工?你才多大啊?你就出来打工?”康凯有些不信。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不知道吗?再说,我已经不小了,在外打工的大学生比比皆是。”她也不瞒着,没心没肺的如实回答。
看似康凯问的无意,实际是在摸底盘查。这不,没几句就把程落菱的底细问了个透彻。
柏亦北始终站在窗前,未动分毫。如果不是他偶尔的蹙蹙眉和抿抿唇,会让人觉得站在那儿的只是一尊雕塑而已。
她的每一句都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康凯问的详,她答得细。
他的思绪飘飞了一会儿,忽略了康凯和程落菱的谈话。等他再回神儿的时候,只听到她说:
“提高警惕,防患于未然。”
他和她从未蒙面,她却出手相救。他和她素不相识,她却把他领回家中。她就是这样提高警惕的?该说她善良?还是该说她傻?
提高警惕——他觉得好笑,唇角不由得向上扬了扬。
她只是一个下意识的转眸,却看到他脸上的那个笑。那是一个清幽而又淡雅的笑容。虽然那个笑几乎一闪而逝,但她还是被震在了那里。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冷漠的俊颜,神思恍恍惚惚。心想,他的冷漠或许只是一个壳,无意识的流露才是真实的那个他。
他不冷,他只是用冷来掩盖内心里的那份暖。
或许他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原因,可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应该让那份“冷”来主宰那份“暖”。
应该多笑笑,因为他的笑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如沐春风。
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自言自语,没成想嘴由心走。心里想的那些嘴巴都如实的汇报出来。
“你为什么不多笑笑呢?你的笑那么好看。”
他知道她在盯着自己看,却不动声色任其自由发展。他清晰的感觉出她跟以往的那些追逐者不一样,那样露骨而炽烈的目光射在他脸上他不仅不排斥,不厌恶,反而有种清馨的享受。
这享受很受用,他只想就这么静静地享受下去。
岂料,这丫头的洞察力实在是太稀缺,居然把这份美好给打断了。
柏亦北下意识的用拇指蹭了蹭脸颊,这丫头刚才说什么?说他笑了,这可能吗?他会笑?这世上还有人能让他笑的出来?
脑子里迅速的闪过一段回忆,回忆里十岁的他站在母亲跟前放肆开怀的笑着。那是他最后一次笑,在那之后母亲就去世了,母亲死了……母亲的死……
不是所有的回忆都是醇香似酒的。
他突然脸色一沉,转头冷问:“你认为我在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后还会笑的出来?”
话是没错,但是刚才的感觉太清晰绝不是幻觉。
她扬眉反驳:“可我刚才明明看见你笑啦?”
“是吗?那请问你哪只眼睛看见了?”他又问,并恶狠狠的想,说哪只看见就把哪只挖掉。
她挺着脖子说:“我两只都看见了,如果我是二郎神杨戬,我第三只眼睛也会看见的!”
“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他说。
“看到的不是真相,那什么才是真相?瞎猜?揣摩?胡思乱想?”她一点都不示弱。
“或许是。”
“那照你的思路,刚才我看到你被几个人围攻根本不是事实。事实上围攻你的那几个人根本不存在,只是你自己在夜黑风高的大晚上翩翩起舞。你的癖好还真不一般啊。”
“你……”
“我怎么了?”她立即反问,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还真后悔了。我真不该出手相救,我应该把全村的人叫起来一起欣赏你的优美舞姿才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