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马跃然的事,锦念不好多说什么。
正巧谢氏身边的杜妈妈找来了,说谢氏找小姐过去说说话。
苏锦绣就打趣道:“三婶这次去淮安,是要把你跟谢公子的亲事谈好吧?临行前叫你去,定是要问你可有什么话要带给谢公子的啦……”
她笑得促狭,做了个请出的手势。
带话给表哥吗?这锦念倒从未想过,但苏锦绣的话还是让她觉得面颊微热,只怕她要和表哥订亲的事,府里上上下下都已知悉。
下意识的,她就解释道:“三姐还不知道我母亲嘛,每次出远门前,总会细细叮嘱我吃好睡好……”
话到一半,又见苏锦桐看好戏似地瞧着她看,锦念顿觉得自己有欲盖弥彰之嫌,索性瞪眼住嘴,跟在杜妈妈出身后出了水云轩。
从水云轩到抚花苑,一路花树盛开,白杏花,粉桃花,红海棠,漂亮极了。
锦念摘了好几朵海棠,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拐进抚花苑。
已是酉时末,厢房里亮了灯,有微弱的灯光照到窗槅边,那里整齐地码放着装了行李的红木箱子,谢氏靠在圈椅上反复地看手里的信笺,听说锦念过来了,起身就走到门口。
锦念见自己母亲面有急色,心下一紧。
“念儿,你外祖母来信了,让我先别去淮安。”谢氏将信笺举到女儿跟前,“我心里总不踏实,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了!”
谢氏六神无主,希望女儿能从信笺中发现一些端倪。
锦念心里一跳,不会是谢府出了什么事吧……
她把信笺摊开,两巴掌大的信笺上,除了日常的报平安,结尾处写了让谢氏暂时别去淮安,等过了端午再去。
从元宵推到清明,现在又推到端午后,锦念也想不明白外祖母的意思。
她挑了两朵开得最艳的海棠别在谢氏的鬓角,劝道:“娘亲,外祖母不是说让您过了端午再去吗,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外祖母在信里早就告诉您了,何苦让您白担着心!横坚不过推迟两个月,我倒觉得没什么事发生,再说了,父亲不也在淮安吗,若真有事,父亲定会跟您说呀……”
谢氏拿回信笺,叹道:“我也知道是这个理,但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吊着。我找你来,就是让你好好想想,你在淮安时,大舅母对你如何,都说过什么样的话?”
她伸手压好鬓边的海棠花,期待地等锦念答话。
只是大舅母说过什么话,这都过了几个月了,原话锦念又怎么记得清楚?
她知道母亲在忧虑什么,她和谢谦的亲事,外祖母和母亲一直努力促成,唯一变数就是在大舅母身上。
锦念心下也犯嘀咕,但见母亲这样,又觉得有母亲有点草木皆兵了:“娘,什么事都没有,您吃好睡好,等着过了端午,再圆润地见外祖母去……”
就算真有什么,如今她们远在扬州,也没法去补救,索性安抚母亲让她安心。
见女儿还有心情打趣自己,谢氏心情好了些,吩咐丫鬟摆饭。
“我本还想着,要去淮安了,就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见母亲情绪仍低落,锦念就笑道:“敢情娘亲不去淮安了,就不打算给我做好吃的了吗?”
她笑嘻嘻的,谢氏闻言,就嗔了她一眼。
丫鬟进来摆饭,窝丝鸡汤、芙蓉羹、小米蒸排骨、再加上几碟子耗火候的菜肴,摆了满满一桌。
母女二人用了晚饭,又说了半天的话,这才各自安歇去了。
因老太太说不让府里的小姐乱跑,翌日,锦念索性就遣杜鹃去学堂跟凌先生告假,自己则窝在镜花小筑里看了一天的话本。
傍晚的时候,想着苏子昂的花会已结束,锦念带杜鹃去了抚花苑看谢氏。
出乎意料的,主仆二人在抚花苑外碰到了苏锦桐,不远处的院门口,杜妈妈正目送她离开。
“六妹,气色不错嘛!”苏锦桐身上还披着靠红的织锦披风,似乎刚从宝林庵归来。
这是自锦念打她巴掌后,苏锦桐首次开口跟她说话,微抬着下巴,睨眼站挡她身前。
锦念皱皱眉:“不知五姐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
她似笑非笑的。
苏锦桐眉毛一挑:“是什么俗语?你说,我听着。”她摆弄着披风前的系带,好整以暇地等着锦念的话。
锦念笑了笑,淡淡道:“俗语说,好狗不挡道,五姐你没听说过吗?”
“你……”苏锦桐杏眼圆瞪,右手高高地扬起来。怀墨书斋锦念打她的那巴掌她一直记着,她曾发过誓,总有一日会打回来。
巴掌堪堪将落下时,杜鹃眼尖,从锦念身后一下就窜到了跟前,警惕地看着苏锦桐。
事发突然,瞧着杜鹃下一刻就要扑过来的身姿,苏锦桐哼了一声,右手摆落身侧捏成了拳头,冷笑道:“过几日,希望六妹还能这般的好气色,这般的伶牙俐齿……”
她对锦念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抖了抖身上的披风,昂首往荣华堂的方向而去。
锦念只觉额头一跳,苏锦桐话里话外,似乎都有所依仗。
已近黄错,天晚有些暗沉,杜妈妈还在院门口等她进来,锦念就问她:“五小姐来这里做什么?”竟连荣华堂都没回去,就先巴巴来看望母亲了。
杜妈妈摇头:“她是过来替容姨娘给夫人请安的。听说,宝林庵的生活虽艰苦,但容姨娘诚心修佛,精神头倒比在府里时要好不少,让夫人别担心,她会多多求观音菩萨,保佑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