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竹苑正堂里。
看到小姐们都出去了,杨夫人便也说明了来意:“儿你也看了,觉得如何?”
柳氏亲自为杨夫人继了茶,笑道:“那日我们家的妍儿被蛇咬伤了,倒没得仔细相看。”
杨夫人一窒,什么没仔细看,分明是在拿矫,等着男方表态,这些世家子就是喜欢端着面子。
她也不恼,笑道:“卢夫人可是很喜欢你们家锦妍的,正思量着什么时候也办个花会,请你们过去赏光呢。”
一听这话,柳氏便放心了,至少自家女儿这是得了别人的认可的,她也不矫情,再仔细相看一次也好,便爽快地应下了邀约。
说完苏锦妍的事,大夫人又把话头引到杨茹的身上:“上次说起茹姐儿的亲事,你吞吞吐吐地也没说是哪家,现在可是方便告知了?”
说到自家女儿的亲事,杨夫人的脸便笑开了花:“托了她姨母找,是在京城的勋贵,跟你家的大姐儿还沾着亲呢!”
大姐儿便是指苏府的大小姐苏锦夕,是柳氏的嫡出女儿,前年,苏锦夕远嫁京城的宁远候府。
听说是跟女婿家沾了亲的,大夫人也来了兴趣,好奇道:“跟宁远候府沾了亲的,可是镇北候家的?”
杨夫人笑着摇头,与有荣焉地道:“是国公府,英国公。”
竟是英国公!
柳氏诧异,英国公那可是开国元勋,世袭罔替的公爵,门第比宁远候可高了不少,现任的英国公李烈今年似乎二十岁,虽说年纪大了些,人又订过亲,但他的未婚妻却个福薄的,订亲没两年便病故了。
如今,这个大周朝最年轻的国公爷,没想到竟相上了杨茹!
说起来自家妍姐儿也不比杨茹差……
柳氏心里开始有些不是滋味了,说话便有些不走心:“那还真跟宁远候府沾着亲了,英国公府里的二夫人正是出自宁远候府,是女婿的姑母。不过,那英国公你可是相看过了?”
一想到女儿日后能有国公夫人的诰命在身,杨夫人心里正喝了蜜似的,倒没发现柳氏心里的不对劲。
她摇头道:“国公爷正从京城赶来呢!估计没几日便能到扬州了。”
这么说那便是还没相上了?!说不准那国公爷眼光高,相不上杨茹呢……
这么想着,柳氏心里便好受了些,俩人说起了旁的事。
苏府的后花园里,苏家姐妹几个陪着杨茹和卢静娴随意看风景。
因着刚才的珍珠手窜,锦念和卢静娴间少层陌生感,两人走到一行人的后头,低声交谈着。
另一边,苏锦桐挽着杨茹的手热情介绍:“阿茹,这是我们府里新培育出的墨紫。”
墨紫,千叶紫花,其色如墨,又因此得名烟笼紫,是牡丹中的珍品。
听说这牡丹竟是墨紫,一直淡笑的杨茹这次终于发出了真心的微笑,她惊叹道:“原来这就是墨紫,我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它开花的时候得有多漂亮?!”
她双眼亮亮的,小手轻轻抚过牡丹叶纹。
苏锦桐见状,便大气道:“这有何难,送你一盆便是了,四月中的时候它便会开花了,到时你可以好好观赏一番了。”
杨茹惊讶,赶忙推迟道:“这么名贵的花,我怎么好意思呢!等花开时,阿桐再请我来看也一样的。”
苏锦桐无所谓地摆摆手:“说什么客气话,我说了送你就是送你了。”
这话一出来,苏府几姐妹没人敢出声,这花可是四老爷请花匠培育许久的,总共也就得了五盆,苏锦桐一开口便是送人,仗的便是老太太的撑腰。
锦念倒没觉得有什么,一盆花而已,送了也便送了,四叔父再怎么样也不会跟侄女计较,让她诧异的是杨茹跟苏锦桐原来这么要好,她前世一点也不知道。
卢静娴似乎不是个喜欢花花草草的人,她有些难为情地看着锦念,“苏六妹妹,我们到亭子里坐坐吧,这些花草,我看着哪都一样!”
她扑闪着大眼,指着不远处的三角攒尖亭,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性格,还真有点像苏锦绣。
主随客便,锦念跟苏锦妍几个打了招呼,自已带着卢静娴去亭子里坐着。
刚一下坐下,卢静娴便长长地舒了口气,“你们府里真大,我走得脚都酸了。”
这才走多远呀就脚酸,锦念有些无语,“我天天这在,倒没觉得有多大,想来是卢姐姐平日里少走动的缘故。”
卢静娴闻言,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她,看得锦念莫名其妙。
正想自已是不是哪里说错了,就听卢静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平日里很少走动?是不我娘又到处乱说了?!”
这……锦念点头,想了想,加了一句,“她说姐姐整日关在厢房里看话本。”
竟连这些都说了?母亲怎么能这样!卢静娴抚额,她微红着脸问锦念,“妹妹是不是觉得我挺肤浅的?”这个年纪的姑娘家,都忙着练字,学中馈,学女红呢,她似乎跟其他女孩不一样。
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觉得她很怪异?想到这,她有些不安地看向锦念。
真是个敏|感的姑娘!锦念嘴角微勾,凑近卢静娴低声道:“卢姐姐这么说,想来我也是个肤浅的人了。我也喜欢看话本,最喜欢的看的是《梅花仙子》。”
“真的?!”卢静娴惊诧得瞪大了双眼,随即脸上绽开笑容,“我也喜欢看《梅花仙子》。”
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卢静娴的话开始多起来,她问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