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痛楚,它会猫在我们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很多人想要努力把它表达出来,比如我,可却总是说不明白。我想大抵是无力诉说了、颓然倾诉了,我想人人也都生来孤独,只不过此刻属于我的孤独更是多了几分哀声。
我满腹悲鸣却不得做任何解释,眼睁睁地看着他欺凌我,侮辱我,这时候难受又算什么?心都感觉被碾碎了好几次,然后就剩一堆渣留在那,扶不起来,也揉不成团。
陈昊天的背影都感觉长了刺,深黑色的大衣在他身上成了一幅坚硬的外壳,我抖着身子,颤巍巍地跌坐在床上,眼泪大串大串地掉,视线里都是一片模糊,我握着拳,像是集聚了浑身的力气吼了出来,我说:“你休想!”
他背影嚣张地挺了挺,也未回头,只是挤着牙蹦到:“有本事你试试!”
开门,出去,所有的动作都一气呵成,连半点停顿都没有。我竟恍然的发现,陈昊天的残忍当真可以做的那般的完整。
我弟趴在门上,陈昊天门一开,他整个人就溜咕咕噜地滚了进来。他尴尬地站起来,瑟瑟地笑着,然后走到我边上。
陈昊天闷着声,转头看了我们一眼,勾了勾唇角便走了出去。
我弟默不作声地蹲下去捡地上的那些纸,我皱着眉,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许捡!”
我弟被我一喝手一哆嗦,刚捡的几张纸哗啦啦就落了下来,他也不敢继续捡,闷声站起来挨着我坐下,小声道:“姐,别这样!”
我扭着头不说话,心里五味杂瓶般的难受,想来想去还是错在自己,当初要不是那30万,哪会有那么多事,现在好了,失了身,失了心,反过来想和他撇清关系,还要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我弟看我不说话有些担心,转头过来看见我满目都是泪水于是直直地叹气,他从一边抽了几张餐巾纸凑到我脸上给我擦,我别过头咬着唇,我说:“你在外面都听到了?”
他缩回手把纸塞在我手里,点了点头,看我脸绷得死紧立马解释道:“我是担心你被他欺负才趴在门上偷听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这心眼口就更冒的难受。我抖了抖身子冲着他吼:“被他欺负?我能被他欺负还不是因为你?你不闯祸我能有今天吗?”
人在气头上吼出来的话总是夹着抱怨和恶毒的憎恨的,其实我心底里是明白的,这根本怪不了他,从头到尾没有人逼着我去承担这30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也是我自找出路,走到今天,我又能怨的了谁?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抿了抿嘴抬着眼皮去看我弟,他低着头,我也看不到表情,好在他没生气,只是沮丧着脸不太开心。
我也没心情哄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想了半天然后吞吞吐吐地对着我说:“姐,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孩子懂事了,我以为他多少会生气,听到这几句话心里也好受了些。
那些纸和照片都被我一窝蜂地扔进了垃圾桶,却还是感觉不爽,便叫我弟到前台借了个打火机,然后全部被我烧了个精光。
烧完后我弟问我:“这些他都是哪里弄来的?姐这不是真的吧?”
我把打火机往他身上一掷,嚷道:“你要不信我就出去,别在我面前堵我眼睛!”
他急忙哈着腰蹭到我边上,缓着声音道:“姐,你别和我置气,我还能不信你?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你挡在我前头,你做什么我还能不晓得,铁定是别人陷害你来着!”
我呼了口气,心里总算舒服了些,但一想到刘淑娴就又开始愤恨起来,她这般费尽心机地陷害我到底为了什么?为了逼我和陈昊天分手?如果是这样,那么刘淑娴应该很爱陈昊天,可为什么第一次见着他们的时候却是那番对彼此呢?
我想的头疼,他们之间复杂成迷的关系让我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我弟问我在想什么,我摇摇头,也不知道从哪说起,然后他瞥到了被陈昊天扔在一边的银行卡,问我:“钱他没收?”
我有些丧气,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30万处理掉,我弟也急,拉着我问道:“他是不是故意不收你的,好借此机会纠缠你!”
我心里又何尝不担心这种情况,可是面上却还是要叫我弟弟放心,我说:“怎么会,他那么有钱,也不在乎这30万!”
“可我听见他喊着要你再跟他一年了!”
他倒是一句不落的都听进去了。我换了个坐姿,抬着头定定地看着他,我说:“你相信姐,一定会摆平这件事,这卡我直接邮寄给他,反正这是还他的钱,就算他扔了,烧了,都是他自己的事,至于我和他,姐也有分寸,他要真的纠缠不休我就报警!”
我弟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闷声问我:“你会?”
我挺了挺背,拍拍胸脯道:“那是当然!”
于是我们互相约好,这件事坚决保密到底,我让他再三保证,回去和妈只字不提。他答应了,却和我讨价还价道:“那姐你得再让我多呆几天!”
我想了想反正刘涵也要来了,到时肯定要出去逛街,弟弟也难得来w城一次,于是便答应了,我说:“好,再呆两天!”
他高兴地立马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要玩两天回去,我妈还不信,硬是我去说了才肯。
晚上的时候和刘涵打了个电话,确认了她明天到车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