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谎言是善意的,就像我对刘涵的,我并不是真真实实地想瞒她,而是难以启齿,更难以面对。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太好也是一种负担,因为这样的话你就永远只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至于那些坏的,哪怕是发烂发臭的记忆,你都只能含着泪自己往肚子里吞,因为,你怕这一说,伤痛的就是两个人了。
好在,那时的刘涵还信我!
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是翻来覆去得睡不着,刘涵的盘问,以及陈昊天先前和我讲的话,都在我脑子里飞速的盘旋,我想到前两天接到我弟的电话,说妈最近胸口老是发闷,我叫弟带我妈去医院瞧瞧,我弟说我,妈死活不肯。
我想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我妈,我弟出事后家里欠债累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什么都省着抠着,而我有时也真的觉得自己亏欠我妈太多。
22岁了,却从来没给过我妈什么。
陈昊天说的很对,我是缺钱。
第二天我没去上课,躺在宿舍里休息,我叫刘涵去给我请个假,刘涵说好,然后给我把早饭买了才匆匆赶过去。
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我接到了米娜的电话,她说她想找我谈谈。
那是我第二次去米娜的家,上次去的时候我记得是和陈夫人谈代孕的时候,现在回头一想,倒也真的恍惚起来。
米娜穿着睡衣仰坐在床上,脸色很白,眼眶都是深深的凹陷下去的。
才这么两天,整个人却好像消瘦了一圈。
米娜和我说,孩子她打掉了,我看的出,她语气里满是心酸和难受。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只好默默地给她倒上一杯热水。
我问她:“都没人照顾你吗?”
她摇头,笑的苦涩,她说:“孩子打完后,他就走了,给我叫了辆租出车,昨天手机短信提示卡里多了两万块钱,我想应该是他打的!”
我默然,细细地环视了她的卧室一圈,才发现,房间的确乱的有些夸张。
我蹲下身,把翻在一旁的垃圾桶捡起,然后又把满出来的垃圾给扔了一下,我问她:“这些都是你吃的?”
她皱了皱眉,眯着眼睛像在回忆,她说:“人流完身子太虚,根本没有力气给自己做点吃的,好在家里还有点零食的存货,就些将就着吃了!”
都是女人,听了难免心疼。虽然不是深交,但我却忽然觉得米娜并不是一个多坏的人。我嚷着要去外面给她买点菜,然后给她熬点粥,炖个鸡汤,她拉着我,叫我等等,说有话对我说。
她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去打胎吗?”
我深吸一口气,细细回想她之前在医院对我说过的话,于是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分手了?”
米娜深深地笑,然后眼睛里忽的含满了晶莹的液体。她说,“我们从来没分手,只是一直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有些不理解,于是问道:“什么意思?”
她说:“他下个礼拜一结婚,他说不想破坏自己的婚姻感情,就逼着我把孩子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