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马伯伯,你开车比我们累!要不在好走的地方让我们和你换着开?”郭荏馨说着,瞟了一眼后面的刘晓东。
“对对!我们只是路不熟,你在旁边指导就行……”刘晓东附和道。
“基本没有好走的路,我能行的,你们放心!”马伯伯看着四周光秃秃的戈壁,突然问刘晓东:“你是记者,看到罗布泊这番景象有什么感受?别忘了在以前---我小的时候这里可还是波光粼粼,水草丰美啊。”
刘晓东看着车窗外:“罗布泊的生态本来就脆弱,应该说是人类的活动让这里走向死亡。”
伯伯点点头:“你们可能不喜欢这景象,但我觉得就应该这样,罗布泊有骨气!好样的!”
一听这话,刘晓东几个人满脸困惑,不知道马伯伯是什么意思。
马伯伯手扶方向盘,盯着正前方继续说道:“罗布泊就像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姑娘,人类来到这里后,他们谈起了恋爱……可是后来人类只考虑自己,不顾及罗布泊的感受,最后罗布泊小姐发脾气,不和你人类玩了。于是她露出了冰冷的一面,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这面……我很幸运,看到过她的另一面,那时她温情脉脉,秀美如画,和人类曾经是两情相悦,其乐融融。”
“哇,这有意思啊!”后座的苏爽来了精神,“她冰冷的一面……意思罗布泊还活着,她一高兴还会露出秀美的一面?”
马伯伯从后视镜瞥了一眼苏爽,说:“小伙子,上网查一查资料就知道了,罗布泊至少有两次和人类相处得很好,楼兰文明是最好的例子!遗憾的是后来他们闹掰了,楼兰先后出现过两次人类文明,中间断了将近两千年,最后还是彻底消失了。其实后来罗布泊回来过,上世纪三十年代,这里湖面面积达到两千平方公里,最大时达到五千多平方公里!可人们没吸取以前的教训,大搞开发,滥用水资源,这次罗布泊翻脸更快,1965年完全干涸……伤透了心的人,也许永远回不来咯!”
车内陷入沉默,苏爽偏头想了一会,突然问道:“马伯伯,罗布泊为什么会如此有个性?其它地方也有人在搞开发啊,为什么唯独这里老和人类翻脸?”
“因为水啊,其它地方有正常的降雨,但这里一年到头基本不下雨,再加上气温高蒸发大……”
“那这里原来的水从哪里来?河水吗?”苏爽又问。
刘晓东瞟了他一眼:“地理课忘了?水来自塔里木河,塔里木河流经塔克拉玛干沙漠到达这里,罗布泊在河的末端,所以流到这里的水量很不稳定。在水生态原本脆弱的情况下,人类活动就成为压垮罗布泊的最后一根稻草。”
马伯伯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刘晓东:“你总结得很到位,我只是喜欢把罗布泊比喻成一个人。”
“这个比喻……人失恋了可以换个人再谈,这里谈崩了就没得选了!”苏爽看着外面毫无生命迹象的戈壁叹道。
马伯伯说:“是啊,其实在大自然面前,人根本没得选择。比如你和你的身体,你就是在地球上租了一个躯壳而已,这个躯壳顶多能用一百年,任何时候废了就废了,不允许换新……”
这话让苏爽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幽幽说道:“这么说来,我还花那么多钱买房子干啥?连这身体都是租来的!”
几个人被逗笑了。
“停一下车,那里是不是有一只鸟!?”苏爽突然喊道。
“怎么可能?”其他几人不信。
马伯伯还是把才车停了下来,果然发现在左侧不远处,有一只羽毛漂亮的小鸟在黄沙土上扑腾。
苏爽动作很快,几步冲上去,把那只鸟抓到了手里。
这是一只体型和八哥差不多的鸟。红蓝相间的鲜艳羽毛,在颜色单调的荒漠上惹人注目。这可怜的小东西可能是因为饥渴吧,飞也飞不动,跑也跑不起来。
“好漂亮的鸟!”郭荏馨把小鸟接过来,怜爱的抚摸着,“带回车上吧,得赶紧给它喝点水,肯定渴坏了!”
“应该是有人带进来的,没看好跑了出来。”马伯伯说,“遇到我们是它的福气,要不肯定没命了。”
“确实,这种地方能被人看到不容易!”刘晓东环顾四周,这里距公路比较远。实际上公路上也很少有车通过。
他们把这只不知名的鸟带回车上,郭荏馨用矿泉水瓶盖倒了点水,凑到它嘴前。小鸟没有丝毫犹豫,很快低头用它的喙衔起一点水,然后仰起头张合着嘴把水咽下,重复了十多次喝水动作后,这只鸟似乎恢复了些体力,它突然扇动起翅膀,差点从郭荏馨手心挣脱。
“哎呦,这小东西力气还大呢嘛!”郭荏馨说道,随后低头发现车垫上有鸟屎,“才喝完就拉上了!”
“馨姐给我给我!它现在有小窝了!”苏爽伸过手来。
刘晓东和苏爽腾空了一个装矿泉水的纸箱,在上面挖了几个小洞,又放了些面包屑进去。小鸟被放到箱里。
安顿好这只迷失的小鸟,马伯伯发动汽车,一行人继续赶路。刘晓东想把纸箱放后备箱,但郭荏馨不同意,非要亲自抱着纸箱,不时察看小鸟的状态。或许郭荏馨觉得这只小鸟和她一样,有着在大漠深处孑然无助又绝处逢生的经历。
下午五点多,吉普车终于到达熊猫雅丹处。由于绕路,他们比前几次晚到了两个多小时。
和之前一样,刘晓东让马伯伯把车停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