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上香,众位女眷上前来搀扶。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此时都是一副悲痛哭泣的模样。
可靖雯知道,这些人只不过兔死狐悲罢了。
就例如现在拉着她的手要她坐下的妇人,祁府的三姨娘,韩氏。
原本是她娘亲身边最得力的丫鬟,结果她娘还没怀上,她就不知何时爬上了祁景洪的床,并且怀了子嗣,提了姨娘。
想到这里,靖雯又专门侧头看了看哭肿双眼的韩氏,心道:惺惺作态。
靖雯坐了一会,止住了哭意,却被下人告知她家王爷被祁景洪请走了,说是太子和其他皇子都来了,想在一块坐坐。
无奈,靖雯只能跟着这群妇人去了后院亭子里等着。
路上,她看着那些妇人本在祠堂内悲的伤心欲绝,哭的梨花带雨的,这会才出祠堂一刻。
几个人竟挂起了笑脸,和她说笑。
唯独一位身穿异服的女子面色苍白,眉头紧锁,面带抑郁的行了礼道:“各位夫人,妾身身子不适,想先行告退。”
靖雯看着她,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待她走后,韩氏还冷哼一声:“这个没规矩的,还望各位夫人莫怪,她是外域女子,不懂规矩的很。”
靖雯摆手,没兴趣搭她的话,淡淡回了句:“无事。”
半路上,听着其他府上女眷夸赞府邸的话语,靖雯脸色有些苍白:“各位姐姐,妾身最近身子不爽,先失陪一会。”
韩氏赶紧上前问道:“靖夫人身子不适,可要请大夫来?”
靖雯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从她手中抽了出来,摇了摇头道。
“妾身想去....如厕。”后面两个字她说的声音很小。
韩氏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那妾身就派个奴婢带您去。”
“不用了,我和青竹去就成了,你们慢慢聊。”
说着已经后退几步,见众人还朝她看来,露出丝丝微笑,行了个曲膝礼,朝茅厕方向走去。
这本就是一件小事,众人也就没放在心上。
穿过亭廊,靖雯带着青竹熟悉的绕过假山,看着她再这生活了十六年早已熟悉于心的院子,心里满是悲凉。
她总觉得自己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从何查起呢,难道去求那身子还不如女子强健的病王爷?
他本就不是那多事的人,她也没理由去开口让他调查此事。
本来横死之人不能留棺太长,今天已是第二天,想必明日,父亲就会将她埋入祖坟。
一想到这里,靖雯前世那种孤立无援的无助感再次袭来。
单手扶着假山,心道:也不知道远在苏州的姐姐如今可知晓了她的死讯。
想在这时,青竹推了推她的手臂,小声道:“靖夫人,你听,有人在争吵。”
她这么一说,靖雯回过来了神,屏住呼吸,就听到假山后面确实隐约传来争吵声。
“你把那玉佩给我。”
说此话的人,靖雯一句便听出了是谁。
祁景洪的小妾,娜古乐。
刚才还跟她们一起出来的异服女子,就如同韩氏所说,她是个外域女子,蒙古人,之前有人为了升官,巴结祁景洪时献给的女人。
能歌善舞,热情妩媚,和大朝女子的含蓄内向不同,她性格直爽,行为开放,在她们都笑不露齿,脚不露面之时,她竟能穿着暴露,只穿肚脐装跳她们当地的民族舞,甚至可以和男子亲密接触,搔首弄姿。
靖雯之所以能瞬间听出她的声音,只因为她说话时的语气,与她们大朝人还是不同,总觉得她们说汉文,很难。
不过,这并不耽误她成为祁景洪最心肝的女人。
就听另一声音响起:“凭什么给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现在可是这丞相府里唯一的小姐,你一个贱妾,敢这么与我说话,想挨罚吗?”
靖雯再次皱眉,将耳朵又贴近了几分,祁方怡。祁府的二庶女,韩氏的女儿。
娜古乐冷哼:“你只是一个庶女罢了,嚣张什么,真是不知多黑的心肠,才能连死人的东西都拿。”
她说的很慢,音调也不太准,可靖雯还是听懂了。
死人的东西,玉佩!
心里猛的一咯噔,玉佩,那是前世她娘留给她的念想。
靖雯蹙眉咬唇,扶着假石的左手一紧,就听外面的继续说着:“对呀,你也说了,一个死人的东西,人都死了,谁说着东西就是她的,有本事你倒是将她从棺材里叫出来,让她来抢。”
娜古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她的手直颤:“你...你...”
汉文说不利索的她直接一大段藏语砸了出来,直接将身着一身流狐白衣裙的女子说懵了。
待她反应过来后,掐着帕子指着她骂道:“说的什么鬼话,本小姐听不懂,在大朝不说汉文可是要杀头的,在你们那什么规矩本小姐不懂,可在我们大朝,贱妾就是贱妾,胆敢和小姐这般说话,信不信我叫人杖打你五十大板,让父亲送你这不要脸的贱妾回你的破草原。”
娜古乐冷哼:“你打一个试试,看老爷不放过谁。”
祁方怡自知在祁景洪面前自己肯定不如她,白了她一眼,嘴里嘟囔一句:“狐媚子。”
说着就要转身,不想与她纠缠,谁知娜古乐不依不饶,再次挡住她的去路。
“把玉佩交出来。”
“贱妾,你没完完没了。”
站在靖雯身后的青竹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就要冲出去。
被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