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钊心中一动,含笑道:“你这个做娘亲的都破天荒抄书了,我身为人父,是不是也要做点甚么?”
苏瑗连忙点头道:“那当然啊,正所谓夫妻同心其力断金......”她后面那番话,硬生生被裴钊灼灼的目光给堵了回去:“阿瑗,你方才说甚么?”
她理直气壮道:“夫妻啊,你没听清楚么?”见裴钊面带笑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这样,会不会太直白了一些?”
“无妨,我喜欢你直白。”裴钊一面为她揉着抄经抄得酸痛的手腕,一面笑道:“那你说,我该为咱们的孩子做些甚么?”
“唔,别的我暂时想不到,不过眼下就有一件事。”她认真地看着裴钊:“阿月做错了事情,你罚一罚就算了,可千万不要伤她性命。你也许不晓得吧,这个叫做积功德,对咱们的孩子可有大大的好处呢!”
裴钊含笑道:“阿瑗,你都这样说了,我又岂能不答应?”又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她们个个心怀鬼胎,你就不觉得生气么?”
苏瑗点点头:“我当然生气啊,有这样的精力,去吃点儿好吃的东西,看看话本子打打弹珠甚么的多好,这根本就是虚度光阴嘛!”
裴钊甚是凝重地看着她:“就这样?”
还有别的么?苏瑗想了想,又开口道:“还有,孙婕妤刚进宫时多么可爱,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不过这倒是很符合话本子的一贯套路,我......”
“阿瑗。”他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她们这样处心积虑地接近我,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不痛快?”
“......”苏瑗愣了愣,有些狐疑地问:“你是说......吃醋么?”
裴钊沉吟片刻,十分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小儿女心思,和裴钊这个人也太不搭了吧!苏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再问了一遍:“你的意思是,别人对你存有非分之想,所以你很希望我吃醋,是么?”
裴钊的脸微不可察地红了红,轻咳了一声:“非分之想这个词,似乎并不是很恰当。”
“我觉得很恰当啊!”有生之年能见到裴钊这个模样,可真是稀罕得不得了。她笑眯眯地仰起头看着裴钊:“我其实有这么一点点吃醋,不过我晓得你的心意,为甚么还要吃醋?”
裴钊笑道:“你晓得我甚么心意?”
“就是同我一样的心意啊。”她一面将他的衣袖拽在手里玩,一面道:“非分之想,她们有,我也有。”
裴钊微微一愣,她却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吧唧”一口亲了上来,得意洋洋道:“想一想人人都会,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做,你说是不是?”
平日里总是裴钊把她逗得面红耳赤,今日她可算是扳回一局了!苏瑗心中简直乐开了花,裴钊见她这副模样,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阿瑗,我倒是觉得,你的非分之想可以更深入一些,你的做,也可以更实在一些。”
见她有些疑惑地瞪着眼睛看他,裴钊又笑了笑,顺着她的耳垂吻去,而后一路蔓延,带着无限的爱怜一直燃烧到唇角。苏瑗只觉得自己的脸热得不像话,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声。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这一番,她还是输了,并且还输得很惨很惨。
裴钊被她的样子逗得轻笑出声,一面流连地吻着她的嘴角,一面轻声道:“阿瑗,再过几天咱们就到骊山去,到时候就再也没有甚么禁忌,做甚么都很方便。”
她抬起头看着他:“譬如?”
“譬如。”裴钊唇边的笑意愈来愈深:“我对你的非分之想。”
......
骊山距天京来回不过一日的功夫,再加上那里景色优美,多绣岭温汤,向来是历代帝王最爱去的地方,连骊山别宫都修建得格外奢华,几乎与大明宫无异,应有尽有。因此尚宫局和掖庭并不需为骊山之行打点太多,便有足够的精力放在苏瑗离宫的大典上。
太后离宫为国祈福这样的大事,从前并不是没有过先例,倒算得上是有迹可循。只是此番情形有些特殊,因钦天监看了日子,这个月便只有一日是适宜出行的好日子,掖庭无法,只得将太后离宫和陛下出宫的日子并做一天。
两桩大事在一个时候来办,旁的不说,光是等着众人一个一个上前磕头就要好久。虽然裴钊已经命人极力精简,可一整套繁杂的大礼走下来,苏瑗还是几乎要累得瘫倒在地。幸好去骊山的马车布置得甚是舒服,她靠在裴钊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等醒来之后才发觉,自己已经躺在骊山行宫的床榻上了。
屋内点着一盏小小的宫灯,她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窗边站着个颀长的身影,不用多说,那肯定是裴钊了。裴钊大约是察觉到甚么,转身便往床边走。她连忙闭上眼睛,预备等他走到面前时来一招出其不意,好生吓唬他一下。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甚么也看不到,只听见那脚步声愈来愈近,走到面前时登时安静了下来,随即听得裴钊轻声道:“阿瑗,你醒了么?要不要命人传膳?”
她强忍住笑,一动不动地躺着,只感觉裴钊似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便慢慢俯下身来,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一,二,三......只等数到十,便要猛地坐起来叫一声,好看一看裴钊被吓得跳起来的样子。
只可惜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正当她数到“八”的时候,忽然听到裴钊轻笑一声,而后唇上微微一热,有温暖的唇瓣辗转反则,带着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