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无月,天地一片漆黑。
杜艳艳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累了一天的她,真的好想睡一觉,可是当她闭上眼时,又是一阵锣鼓声传了进来。
她气愤的用被子捂住头,轻声的咒骂着:“又特妈开始了,天天这样,让不让人睡了,特妈的……”
可无论她骂也好,捂上被子也罢,那声音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入她的耳中,杜艳艳气极的用力揭开被子坐了起来,对着窗子就大吼了起来:“还特妈有完没完了,大半夜的放什么戏曲呀,闹鬼呢!”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锣鼓点还在紧急的敲着,“咦咦、呀呀”的曲调也还在唱着,杜艳艳是真的忍无可忍了,转身下床,披了件外衣就推门走了出去。
这本是一栋八十年代的旧楼,开放试的走廊上,空无一人,除了从她的房间里射出来的灯光,周围一点光亮也没有,连楼下唯一的那盏路灯,也罢工不亮了。
杜艳艳就租住在二楼的一个房间,推门出来,却什么也没有,可那戏曲的唱腔却一点也没减弱。
她四下看了看,再细听了听,这声音就在这栋楼的后面传来的,她回屋拿了手机和一把手电,下了楼,她今天必须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大半夜的天天晚上放着戏曲,而且还放这么大声,扰人清梦,不让睡觉。
下了楼,向右一拐,就有一个通向后面的大走廊,这走道里,还放着几辆破旧的自行车和电动车,将原本不太宽敞的走道挡的更窄了些。
她侧着身子走了过去,举起手电四下照了照,楼后面有一排仓房,是原来这里住户放些杂物的地方,在北方八、九十年代,是很常见的,一般都是用木板搭建起来的,在集**热前,家家是自己烧炉子取暖的,所以户户都会有个仓房,以存放烧材和煤炭之类的东西。
可这里也算是现代都市中的平民区了,手电照到的几处板棚处,还可以看到用红漆涂画的大大“拆”字,这里已经被例入规划了,估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设施高级的小区了。
出了这片板棚的仓房,后面就是个空旷的地方了,那里原本的楼和平房都拆完了,什么也没有了,可是越往前走,那唱戏的声音就越大,越清楚。
杜艳艳站在板棚仓房外,看着那空旷的地方,哪有唱戏的呀,可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她越想越怕,同时也开始埋怨起自己,今天哪来这么大的胆量,跑出来的?
杜艳艳不由的打了个冷战,马上转身准备往回走,就在这时,突然身后出现了一道光亮,将她面前的板棚都照亮了。
她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回身去,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就在她的前面,有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戏台,是那种露天的戏台,台上被十几个大红灯笼照得很亮,而此时,正有两个衣着戏服的演员在上面挥舞着水袖,唱着戏曲。
而就在这台下,放着整齐的长木板凳,一个凳子上坐着三个人,正认真的听戏呢。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坐在前排的一个女人转回头看向她,并笑着对她招着手。
杜艳艳认识这个人,就是住在自己楼下的那个被叫做“惠姐”的女人,她是做保险的,每天看她急急忙忙的,但对人很和蔼,见谁都打招呼。
杜艳艳虽然很不解,这大晚上的,她怎么会坐在这里听戏?但脚步不由自己的就迈着走了过去,走到她身边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惠姐对她笑了笑,指了下台上正唱着的戏曲,附在她耳边道:“很好听的。”
杜艳艳从小就不听戏曲的,自然也听不出什么好听不好听来,只能敷衍的微笑的对她点了下头,假装认真的抬头看向台上。
可这一看,她却呆住了,那衣着戏服的两人唱的真好,这是一出“梁祝”的选段,看着两人在戏台上唱着,舞着,杜艳艳都看痴了。
就在她兴奋自己怎么能听懂,想告诉身边的惠姐时,她一扭头,却看到身边的惠姐的脸,却是青灰色的,而那两只正瞪着台上的眼睛,是白色的,这可吓了她一大跳。
她再回头看了下坐在身边和身后的那些听戏的人,虽然他们身上的衣服穿的不同,什么装束都有,感觉什么年代都有,但它们的脸却都是一样,全是青灰色的,眼睛也是一样,全是白色的,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那种嘴角带着笑,可脸皮都不动一下,看着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杜艳艳吓的再看向戏台上的那两个唱戏的人,他们的脸也是一样的,再扭头看向坐在一边拉着乐器的师傅们,他们的脸也是一样的。
杜艳艳吓的就要站起来,可却发现,怎么也站不起来,她用力的想跺脚,可两腿如同不是自己的一样,一点感觉和反应也没有,她想再回头看看那些人,可却发现,头是转过去了,可自己的身体却一动没动,她想大叫,可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就在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时,头自己就转了回头,然后微微的高抬起来,直直的瞪着戏台子,看着在戏台上依旧水袖挥舞着的两个人,唱着她此时已经听懂的戏曲。
杜艳艳感觉自己的眼前的影响越来越模糊,脑子也越来越沉重,直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待她再醒来时,发现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不过身上还披着昨天晚上出去时的外衣,脚上的托鞋也没脱。
她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马上冲向了卫生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