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海威倏地抬起头,面露恨色与不甘的瞥向施轻罗。
施轻罗好整以暇的歪了歪头看他,笑着问:“大人对我的话,有什么不满吗?”
海威愤恨的目光盯着施轻罗被长袖掩住的伤处,若不是施轻罗因为他受了伤,自己岂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在此和她废话,只是此事的确是他太过心急所致,若是被施轻罗闹到了丁卯那边,自己面上怎么能好看。
海威想了想,到底忍着屈辱跪在施轻罗跟前,缓缓道:“施小姐恕罪,是属下捉贼心切,无意伤了小姐,请小姐宽恕!”海威低垂的面上通红一片,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被折辱,一向是好面子的他怎能好受。
施轻罗望着眼前跪着的人,心里倒是没多少在意,说来她也没想过把事情闹得僵,偏偏这男人不长眼的偏要往她身上撞,她若想早些回去,必定不能认人揉搓捏扁,施轻罗坐下理了理袖摆。
“行了,我也不再继续为难大人了,大人回去吧。大人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劳大人去请大夫了,碧然,出去请个大夫过来。”施轻罗指尖叩了叩桌面说道。
外头天色大暗了,劳累了一天碧然实在不愿意出去找大夫,好在丁府为了方便在家里请了府医常住,院子离沉香榭也不远,有添香提点,碧然才出了门。
施轻罗没再继续为难海威,痛快的将他放出了沉香榭。
添香也有些困顿了,可施轻罗身上有伤,她也不好先睡,只好又去取了个茶壶泡了一壶热茶到给施轻罗醒神。
施轻罗端着茶杯喝了两口,抬眸看她问:“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没看见红袖?”
添香心里一个咯噔,笑得牵强,“恐、恐怕是太累了,回去歇着了,奴婢这就把她喊过来。”
“不用了。”施轻罗出声制止了她,“我随口一问罢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添香应了声,正欲出门,却瞥见耳房那边灯烛还大亮着,突然便想到浴桶里的水还未倒完,施轻罗见她身形停顿,目光看向耳房有些犹豫的望她,施轻罗下巴抬了抬,“不急,明早再说,我累了,不想听你们折腾的动静。”
如此添香还乐得悠哉,弓着身退了出去将房门阖上。
屋内没了人,静的仿佛只有施轻罗的呼吸声。
暗处之人静静看了半天的热闹,待屋内安静,不由将目光落在下面的女子身上,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清。
方才被那群人紧追不舍,又因身体不适难以甩开,才慌不择路的躲进了这边的小院,他看的非常清楚,这位小姐分明察觉到自己在此,却没有将此事宣之于口,竟还敢独自一人留在此处。
那人凌厉的双眸微微眯起,心头生起几分警惕,他现在负伤,若是此时是那女子为哄骗他出去设下的计谋,凭他此时的状态早晚要曝露,他不由往暗处又去了几分。
施轻罗猜不出这位神秘来客是如何揣测的她的心思,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丁府的水搅浑,好方便自己浑水摸鱼。
方才海威寻找的贼人,早在她听到梁上脚步声时,就已经躲在了她沐浴的耳房,自己并未点破他的存在,他也未故意下来找自己的麻烦,施轻罗也懒得管别人的闲事,才没有将人供出去。
施轻罗不动如山的喝着茶,半晌后,碧然领着府医进了屋子,府医简单的替她包扎上了药,又留下了几罐止血止疼的给她,便被碧然送出了院子。
折腾到此刻已经接近子时,施轻罗打发碧然和添香回去后,便大喇喇的将几罐伤药放在了桌上。
一边往屏风后去,一边道:“负了伤便不好走了吧,我无意插手丁家的事,此次就当我做了个人情,接或不接,全在于你,今日之事,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碍于屋内恐怕还有人在,施轻罗和衣上的床,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施轻罗合眼做出一副安寝的模样,依然是打着精神听着动静。
随着一道细微的动静响起,施轻罗再睁眼时,桌上的药罐已经没了两瓶,屋内的冷香也渐渐消失。
施轻罗翻了个身,不再置会。
次日
天色大好,丁府书房之内,一声闷响——
“什么?谁允许自作主张!”丁卯案上的书散落一地,彼时他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儒雅,双目赤红气得在屋内来回踱步,海威站在下头,也有些战战兢兢,丁卯步子一顿,一脚踢在他胸前,骂道:“自作主张便罢,竟还让人跑了!若是他回去报信,惹了那冤家来,我把你的脑袋割了给人家去赔罪!”
海威立即跪下,慌乱道:“老爷饶命啊!小的也是为了老爷的大计着想,老爷饶命啊!”
丁卯闭着眼,怒火中烧之下还不得不保持冷静,道:“先去找人,把人请回来再说。还有,昨日你们没有露脸吧?”
“没有,药是中和饭食才会起作用,他应该是没发现,前去杀他的人也是小的雇的人,最后那人被杀死在院内,小的担心他回去报信,才谎称府里出了贼,去、去搜的院子。”海威有些心虚。
“你还搜了院子?”丁卯皱了皱眉,“都搜了哪里?”
“小的万万不敢叨扰夫人和小姐少爷。”海威连忙坦白,尔后才怯怯道:“不过,当时有人看见他冲着沉香榭过去了,小的就、就搜了施轻罗的地方,不甚、不甚伤了她。”
丁卯睨他,“伤到了何处?”
“就是手臂划了一道,没有大碍。”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