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某但知遇敌撕杀,照陈统领所说,却是莽夫所为了。而你陈统领遇敌即逃,反倒智者所为。若如此,今后人人遇敌即逃,这战还怎么打。”
“罗统制听差了。陈某非是惜身不敢战。若军令之下,就是某孤身一人面对万千之敌,陈某也将迎刃而上。但此次前去,乃是为大军前驱,自是不同。孙子有言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
厅中,陈远摇头晃脑,拽起了前些日子背诵的孙子兵法来,厅中众粗汉顿时一脸茫然起来,上首谢枋得眼睛却陡地亮了起来,凝神静听。
“是矣,陈某觉得,夫战,必先审时度势,明确战争应达到的目标,制定周详的作战计划,此乃统帅之责;而为将者,军令即下,即不敢惜命,尽力完成统帅交办的任务,此为将士之责。今陈某即领先锋之责,若遇敌不审时度势,一旦失利,未能将敌情通报后军,未能抢战战略要地,未能接应后面大队人马,后面大军不知前方敌情、地利,必进退失踞,处不利之土。如此,陈某身死乃是小事,未尽先锋之责,坏了大人全局谋划才是大事,陈某百死莫赎矣。”
陈远也是拼了,将逃跑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厅中众将有的点头,有的摇头,谢枋得捻着颔下短须,沉吟不定。
“哦,照陈统领所言,你部前出安仁,准备如何行事?”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武上前问道。
“如今蒙元大军已据江州,安仁尚未沦于敌手,但地方甚不安稳,形势日变。更可虑者,若有不轨之人心畏蒙元,或勾连蒙元,或拥兵投靠,则不待我军前出,安仁既失矣。若我部为先锋,当以精锐轻兵沿江急进,两日内可达安仁。第一要务为探察各地地形、军情,通报后面大军;第二,视机抢占战略要土,视安仁情况,进驻安仁,安定地方,以待大人帅大部前来。”
刘武点点头,拱手向谢枋得道:“大人,属下觉得陈统领其言甚善。刘某愿保陈某为大军先锋。”
“万金、一理,你们觉得呢?”
“甚当。”黄统领拱手道。
“陈统领为先锋,属下也觉得甚当。”罗一理也将脸上愤怒之情一收,郑重道。
“好,就任陈远为大军先锋,领五百人先行,为我大军先驱。”谢枋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