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先上茶。每人来一大碗汤饼。噢,北地佬那,吃完就添,吃饱为止。”众人坐好,陈这吩咐伙计道。接着又拱手向施东家、北地佬逍:“兄弟公务在身,中餐不得饮酒,还请两位见谅。待有暇之时,咱们再共谋一醉。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巡检公事要紧,理应如此。”北地佬充耳不闻,木木地坐等吃食,施东家倒不亏吃了些墨水,谦让道。
“那中午陈某就以茶待酒了。两位不要怪罪陈某就好。”
店里汤饼是早已预备好的,稍热热,加上些浇头就得。店里伙计一会儿就把几大碗汤饼上了来。这汤饼虽名饼,也就是后世煮面。
时已过午,几人也再谦让,拿起筷子稀呖呼噜地吃了起来。那北地佬想是饿得狠了,端起大海碗,张开大嘴,简直是将面条往嘴里倒。别人刚吃了几口,他一会就吃完了。将桌上几人看的呆了。
“伙计,再来一碗,不,两大碗。”反正巡检管饱之言在先,吃一碗是吃,两硫三碗也是吃,北地佬顾忌一去,放了开来。
“好咧,这就上来。”店伙高兴地应答着。今天蒙巡检关照,店里汤饼连同昨天存货都能一扫而空了。掌柜都跑到厨房忙碌起来。
汤饼上来,又是北地佬进食表演,几人停下筷子,愣愣地看着北地佬端起面前汤饼,靠近大囗,一只大手抓着筷子,飞快地往口里扒,几囗就连汤带面进了肚子。一碗完了,又端上一碗,又是一阵扒拉。一会儿桌上就添了两个空空的大海碗。
“好一条大汉!”隔桌的赵孟臣父女等人也看呆了,赵孟臣失声赞道。
“伙计,再来两碗。”北地佬又高声叫道。
“不,北地佬,北兄,不可再食!”陈巡检忙阻止道。
“怎地,莫非巡检说话不算话?吃心痛了?”北地佬也愣了起来,沉声问道。肚子空了几天,今天非让他饱上一次才好。
“哈哈,北兄…”
“我姓郑,叫郑大牛。”
“呵呵,失礼了。郑兄,区区汤饼,陈某怎会在意。”陈巡检笑道。
“那好,伙计,再来两碗。”北地佬郑大牛又高声叫道。
“等下。”另一侧的施东家起身对店伙计摆摆手,回首骂道:“你这头蠢牛,你想闹人命啊!巡检大人是怕你撑死了。”
“我还只是半饱…”
“饿死鬼投胎啊,不会慢慢吃啊。”施东家没好气地责骂道。
“那再来一碗,我慢慢吃。”这大汉倒听施东家话,吶吶道。
“那再来一碗。”看了看满脸企盼的郑大牛,陈远揣度着再吃一碗不至于发生什么事,放口道。
“扑哧。”隔座的九娘险些将口中茶水喷过桌来。本以为会凭败家子在门外豪爽的做派,进店后会大鱼大肉,笼络施东与那大个子,哪知还是汤饼,还文谄诌地东拉西扯。巨大的反差让九娘惊鄂之余,几乎笑破肠子。
见邻桌的几人头转向自己,九娘把脸一板,哼了一声,道:“小气就说小气!大个子,你尽管吃,吃多少都算我的。”
“住口,休要失礼。”赵孟臣将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喝止女儿道。九娘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呵呵,小儿无状,失礼了。”赵孟臣起身,向邻桌众人拱手赔礼道。
“呵呵,不客气。令公子心直囗快,豪爽大方,侠道热肠,倒是我辈中人啊。”陈远忙起身,侧过身,也抱拳道。
“哼!”心直口块,不就说我是快嘴婆吗?这是夸我还是骂我。还我辈中人,我和你怎么会是一种人!九娘脸上更是阴云密布。
“呵呵,小儿心性,巡检大人恕罪。”
“哪里。令公子也是一片热诚,恐怕这位郑兄食不得饱,何罪之有。”陈远笑笑,侃侃道,“误会,误会。有道是暴饮暴食最是伤身,这个北兄,哦,郑兄想来过饥,不易饱食。令公子误会了。区区小事,陈某怎会介意。”
“巡检大人海量”
“那里,那里,尊台客气了。”这父女带着几条大汉,前呼后拥的,陈远岂敢小视,抱拳谦让道。
“看巡检大人也是个豪爽之人,不如过桌一叙?”赵孟臣心头一动,邀请道。如今世道,正应多多结交些好汉。
“尊台相邀,小子敢不奉命。”陈远又指了指面汤饼,道:“食物可不能浪费,尊台稍待,待陈某用过餐,与这位施相公一起过桌相访,饮茶叙话。”
“巡检大人清随意。”赵孟臣拱了拱手坐下。陈远转身坐下,扒拉起汤饼,一会吃完,吩咐了几声随从和北地佬,与施东家一起过桌而来。
稍稍寒暄,四人坐定,伙计上来,添杯叙茶。
“敢问尊台大名?是路过河口吗,往何处去?”陈远笑吟吟问道。许起做熟了缉私捕盗的勾当,一开囗就好似在盘查商旅。
“做什么?盘问犯人哪。”九娘赌气地道。
“嗯。”赵孟臣沉着脸,瞪了女儿一眼,九娘扭过头,不再多言。
“劳巡检大人动问了。某姓赵,名孟臣,本居衢江一带,长年四处行商,这铅山永坪这边也有些产业。近来兵荒马乱的。干脆就举家铅山避祸。”赵孟臣道。
“原来是赵员外,幸会,幸会。”陈远拱手道。
“巡检大人,幸会,幸会。以后赵某人在铅山这边,还有劳巡检大人关照。”赵孟臣也拱手道。
“呵呵,赵员外哪里的话。”陈远笑道,“某姓刘,名远,现忝为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