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叙之好不容易得此贤婿,当然希望他立马就能建功立业啊!不过如今我大晋同邻国素来交好,再加上杨子令这瘦弱的小身板儿,上沙场建功立业是没什么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文治上有所建树。
其实不用瞿让向孤通风报信,孤也知道,先前江南大旱一事时,他们都当孤只是闹着玩儿,到了河道治理时大家才渐渐开始上心起来,好巧不巧乞巧节又闹出这么大动静,贾叙之老怀欣慰,觉得孤总算是懂事了,既然已经懂事了,接下来肯定只会越来越懂事,在孤如此懂事的时候把他女婿送过来辅佐孤,接下来就是坐等他立功升官了啊!
于是下朝后,孤名正言顺地将杨子令留下了,带着他往孤的书房走,边走边吩咐跟在我们身后的小黄门:“孤同杨大人说话,任何人不准打扰。”
小黄门答应着,当即连跟都不敢跟得太近了,孤听到杨子令轻笑一声,顿时浑身一紧,进了书房后,他亲自去将门关好,不等孤开口,就主动问道:“不知官家有何吩咐?”
孤坐下,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半天问出来一句:“你真想娶贾有容?”
杨子令比孤坐得住,他连眼皮都没抬,恭恭敬敬站在孤身边语气平淡地答道:“官家赐婚,臣不敢不娶。”
孤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忍不住双手握成拳,瞥了一眼门外,确定小黄门们都不敢靠近了才低声问他:“你这是在同谁闹脾气呢?”
他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孤,表情也十分淡定从容:“自然不敢同官家闹脾气。”
“呵,”孤咬牙切齿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臣不敢男扮女装。”
“……”从前没觉得杨子令是这么会气人的性子啊,孤念在他被蒙在鼓里骗了这么久,不想同他计较,便主动解释了一句,“你现在知道了,孤身在皇位,许多事实乃无奈之举。”
杨子令看着孤的眼神清澈又无辜,答的话也很本分:“官家说的是。”
可为什么孤就是听了想揍他呢?!
我一下子来了火气,压低声音怒吼道:“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说话是吧?你知道我那时候得知你不是沐易而是杨子令的时候有多绝望吗?现在来怪我是吧?我没告诉你我是官家,那你又告诉我你是细作了吗?”
大概是听到了“我”这个称呼,杨子令脸色稍微动容了一点。
“我在你面前有摆过官家的谱吗?你受不了我自称‘孤’,我这不是立马就改口了吗?我当着外人的面难道要扑到你怀里撒娇吗!”我这次直接气得站起来逼近他,“我就是个小娘子啊,我连第一次来葵水都去找你,这么隆重的信任……你自己想想,我是官家这种事可以随便出去说吗?我是故意瞒你吗?我能设身处地为你想着,觉得你的身份确实不能对旁人提起,所以理解,所以原谅,所以之后还是一有机会就溜出宫去见你,我……大婚那日都去找你了,你呢!”
杨子令原本还是一脸从容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
我还在继续:“你忙着呢,在见你未来老丈人对吧?你想没想过我身为官家,在自己大婚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冒着被全天下发现的风险在你府里等了你整整一夜!”
杨子令朝我的方向走了一步,我不知为何,盛怒之下竟然还有点害怕他会同我动手,打不打得过另说,这可是在宫里啊!他对我动手的话那就是试图弑君啊!于是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可他速度极快地逼上前来。
“你……”我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他突然伸手过来搂紧了怀里。
我盛怒之下拼命挣扎,可杨子令平时总是一副手无搏鸡之力的样子,这时候居然有本事一直按着我无法挣脱出他的怀抱,挣扎着挣扎着我就累了,一腔愤愤不平就这样被他抱着抱着渐渐平静了下来。
杨子令总戴着先前我送他的香囊,身上总有股很好闻的花香,仿佛真的有让人平心静气的作用,我慢慢地软了下来,他将我打横抱起放在龙椅上,掏出帕子来替我擦泪:“我看你在大臣们面前装得挺像,一转眼就哭得跟小孩子似的。”
我还在抽抽搭搭的,他一开始还哄着,后来就直接上手捏住了我的鼻子不让出气,搞得我伸手去打他,闹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下来,他也被我闹累了,不顾形象地席地而坐,我终于缓过来气,就拉他:“上来一起坐啊。”
杨子令用眼神警告了我:“闹也闹够了,龙椅是谁都能坐的吗?”
我嘟起嘴:“你连官家的胸都摸过了,龙椅怎么就不能坐了?”
他被我逗乐,一下子破了功笑起来,笑完又扶额道:“行了,总归我拿你是没法子的,往后还要如何去替你办事。”
“办事归办事啊,咱们还是密函通信,不影响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他坐在地上,仰着头看我,渐渐眯起眼来,半晌才笑道:“还是有几分官家样子的。”
“可不呗,”我整个人缩到龙椅上,腿断了挨不着地,就在半空中荡着,“先前你陪我去江南,我可不是为了自家后院的生意而已,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杨子令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了我好一会儿,最后才伸手将我鬓边汗湿了的几缕头发挽到耳后去,叹了口气道:“确实厉害啊。”
这种情况算得上和好了吧?两个人一安静下来,我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想着说点什么来化解尴尬,结果刚开了个头,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