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有样学样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孤觉得孤也是无辜的。”
瞿让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孤看得哈哈大笑起来,潮哥儿赶紧过来小声提醒道:“官家可不能这么笑啊……”
“为何?你担心门外的小黄门?”孤朝她挤眉弄眼的,“放心吧,他们都走了,孤歇息时他们都不敢待在门外的。”
潮哥儿继续小小声道:“我不是担心这些啦,这不是怕瞿大哥难为情嘛……”
孤一个没忍住又大声笑了起来,瞿让原本脸色很难看,被我们这样笑着笑着也就缓和下来了,最后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道:“她很难过。”
“这是必然的,”孤也收起了笑,“娶她就已经是一步棋,将来免不了还会因为各种原因充盈后宫,她已经是后宫之主,地位无人撼动,这是孤能给她的唯一,比起所谓的圣宠,至高无上的地位才更靠得住。”
瞿让一时无话可说。潮哥儿就来替孤把脚上的水擦干,扶着孤到床上躺着,孤靠在床头警告瞿让:“这几日你最好少惹孤,虽然孤不能亲自打你,但潮哥儿可不输给孤,她奉旨对你动手也不会客气的。”
其实以潮哥儿那点本事,瞿让收拾她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他不至于同一个小娘子动手,而且他的重点也有点跑偏:“身子不适?”
孤没当回事儿地挥挥手道:“不妨事,这几日来葵水你忘了?”
瞿让:“……那你歇着吧。”
“别走啊,”孤叫住他,“总归孤今夜也是睡不着的,明日杨子令同贾有容就要成亲了,孤就是想看看,贾有容究竟想做什么。”
瞿让冷哼了一声:“为何不是看看,杨子令究竟想做什么?”
孤抬起头看着他,他也正看着孤:“你就没想过,若是明夜你不找借口将他叫进宫,他是否真的会同贾有容圆房?”
怎么可能没想过?从孤发现自己赐婚的对象是杨子令之后,日日夜夜想的都是这个,根本无法忍受他同旁的小娘子卿卿我我,可难道要因此就去试探吗?试探他是否真会和贾有容圆房?若是像这次赐婚一般,他不愿意,却不得不去做呢?
既输不起,又何必赌?
孤笑起来:“明明可以阻止的事,为何非要去试探?孤身在皇位,原本能见到的真心就少之又少了,杨子令这样的出身……本就敏感,赐婚已经是极限,就不要做无谓的事了。”
瞿让像是没想到孤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愣怔了半天。
这节气,夜里已经有些凉了,潮哥儿去弄了个汤婆子塞进被子里给孤捂着肚子,孤被她逗乐了:“这也太夸张了,孤只是来葵水,不是打摆子啊。”
潮哥儿坚持给塞进来:“捂着总归没坏处,从前在府里,公子就常念叨,官家就是吃了打小没娘的亏,许多事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
孤听完一时也有些愣神,娘……真是好遥远的一个称呼了。
潮哥儿又亲手做了当归红糖桂圆汤盛出来,自己先尝了一口才吹吹凉了喂到孤嘴边来:“总不吃东西也不是办法,官家你这身子骨得多补一补才行。”
瞿让终于找着机会了,极为不屑地“呵”了一声:“你要能有本事让她多吃点,也就没杨子令的事儿了。”
潮哥儿听得“噗嗤”一声笑出来,一边用眼神示意孤“不行哦,要全都喝完”,一边笑道:“我可没那本事,了不得在官家不肯吃东西的时候将公子抬出来镇镇场子罢了。”
孤却还在想明日要用什么理由才能将杨子令叫进宫来,潮哥儿看出来孤的心思,就主动去拉拢瞿让:“瞿大哥,依你见什么借口才能让公子在大婚日进宫呢?”
“官家召见就必须进宫,不需要理由。”
潮哥儿像是犯了难:“可官家在臣子大婚日召见,还是需要一个理由的吧?”
孤被她这一激,瞬间想到个馊主意:“他们不都说孤好龙阳吗?你们公子如此美貌,孤看上他了召他进宫行不行?”
瞿让:“……”
潮哥儿比瞿让淡定多了,她像根本没听到孤的话似的,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瞧着公子一直在让着那贾娘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因由……”
瞿让这时候话多了:“还能有什么因由,许是被拿住了什么短处。”
“杨子令还能有什么短处能让贾有容拿住的,”孤想了想,“这样,潮哥儿你去让小黄门去一趟贾府。”
潮哥儿眼珠子一转就高兴地答应了:“好嘞,我这就让他们带点儿好东西去赏给贾娘子。”
“果真是聪慧,”孤赞了一声,“不过那串红玛瑙链子和玉如意可不能赏了,孤好不容易才从国舅那讨来的。”
“哎,潮哥儿知道了!”她福了福就放下碗,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瞿让抄着手故作老成:“这小娘子还是不够稳重,宫里的规矩也没学全。”
“你不觉得她这样才是这个年龄的小娘子该有的模样吗?”孤笑了笑,“都跟孤似的像什么样子?而且她这身份,平日里出去同那些个小黄门打交道,根本不需要拘礼,需要她拘礼的也就孤和皇后了,孤就喜欢她这活泼的样子,皇后估计见面的机会也有限,随她去吧。”
人就是这样的,总会羡慕那些能做到自己无法做到的事的人。杨子令顶着细作的身份,最向往的便是活成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正当地谋个差事的样子;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