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让却听出门道:“明日醉酒?”
孤愣了愣,潮哥儿凑到孤身边来搂着孤的胳膊撒娇道:“潮哥儿擅自做主说了这话,官家会生潮哥儿气吗?”
瞿让点头道:“也好。”
潮哥儿同贾有容说的话句句有深意,猜透了孤的心思,要在他们大婚前,将荷包一事遮掩过去,贾有容如此聪明,自然早就猜到孤同杨子令关系非同一般,与其让她百般猜测,再去试探,不如直截了当说出来,以潮哥儿的手艺,做一个同贾有容那个荷包一模一样的出来简直易如反掌,即便是她再怎么怀疑也只能相信。
这不仅让孤再次感慨一句,到底是杨子令**出来的人啊,当真是有七巧玲珑心。
瞿让看着孤:“此举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潮哥儿也眼巴巴地看着孤。
他们二人的意思,孤不是不明白,不过就是想让孤明日亲自去参加婚宴,借着高兴多喝几杯,再趁着酒兴起了,非拉着杨子令同孤一起回宫,既是醉酒之行,连言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得就是劝谏孤下回少喝点酒罢了。
孤笑着抬起另一只手去摸了摸潮哥儿的脑袋:“又是你们公子教的吧?”
潮哥儿将脸埋进孤的袖子里:“哎呀就知道官家最聪明了……”
瞿让哼了一声,再次翻上了房梁。
他大概终于放下心来,知道此次大婚截胡,不是孤剃头挑子一头热了,杨子令也在积极地想法子如何将这桩事圆过去。
潮哥儿同孤撒娇:“这虽然不是一个好法子,可至少不用让官家为了此事再留下把柄让外人说辞啊!”
看来杨子令除了在想办法将洞房一事搪塞过去之外,还在考虑如何不让孤这好不容易有所回转的名声再次变臭。
孤有些累了,再次拍了拍潮哥儿的小脑袋:“累了一晚上了,早些歇息吧,孤想静静。”
“那潮哥儿伺候官家换布袋……”
“不用了,”孤扭转身子对着床里头,“你去吧。”
模模糊糊听到潮哥儿收拾的声音,孤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下子眼前闪现出的是母妃夹起那块有毒的糕点,一下子是父皇临终前死死抓住孤手的画面,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外头一片打杀声响起,孤猛地一下子惊醒,大叫了一声:“母妃别吃!”
“噩梦而已,别怕。”孤迟钝地偏头看了一眼,瞿让正紧紧抓住孤的手,孤茫然地看着他。
“噩梦而已,不要怕。”瞿让再次说了一遍,这次直接将孤搂紧了怀里,“不要怕,你已经是官家,我在,没有人能害你。”
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顺着他的力气靠在他怀里,深深吸了口气才开口:“许久不曾做这样的噩梦了不,准确地说,孤已经很久不曾梦到过父皇和母妃了。”
瞿让搂着孤,语气轻缓而柔和:“先帝和贵妃如今总算是能在地下团聚了,你是他们二人唯一的牵挂,许是就快到中秋了,想着一家团聚的缘故才会梦到,可你如今不是一个人,有我,有潮哥儿,还有……杨子令。”
孤伸手去搂住他的脖子:“瞿让,不管你信不信,你在孤的心中比杨子令更重要。”
他低头在孤头顶轻轻啄了一口,再开口时声音里都带了些笑意:“长兄如父,即便僭越了,我也要说一句,先帝不在了,我便是你的依靠,将来他若是敢欺辱你……”说着又摇了摇头,“你已经是当今官家,他如何敢欺辱你,但你要知道,我总归是在你身后的。”
孤在他脖子里蹭了蹭:“怎么说得跟明日大婚的是孤一样……”
瞿让轻笑了一声:“明日我也不去华阳宫,有事……你知道去哪里找我的。”
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孤将杨子令带回来,他不便再留在孤的寝殿里,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就尴尬了。
顿了顿他又道:“潮哥儿也不必担心,有我在。”
这才孤忍不住笑了一声:“孤放心,有你这贴心小棉袄,孤还担心什么?不过瞿让,你是不是忘了……孤还来着葵水?”
这下瞿让也尴尬了,搂着孤的手也慢慢松了。
孤从他怀里坐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背:“孤没事了。”
潮哥儿这时候才轻声在门外问:“官家?”
“孤没事,做了个梦而已。”孤起身来抓了件外衣套着,“进来吧。”
她这才敢推门进来,瞿让懒得上房了,直接在孤床上躺下来,孤回头朝他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起来了:“看来是在皇后的床上躺惯了,嫌梁上太硬了吧?”
瞿让才懒得理孤,还手一扬把被子盖好了。潮哥儿小声嘟囔:“这多不合适啊……”
孤打了个哈欠:“由他吧。今日不用上朝,换完布袋了孤再躺躺,你记得看着时辰来叫孤,说好要去主婚,就不能去太晚了。”
潮哥儿机灵,听孤这样说了,等换好了布袋就没再跟着孤回寝殿。孤回来后正准备往瞿让屁股上拍一巴掌,但他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似的,直接往里一挪,躲过了孤的巴掌。
“你没睡着啊?”孤脱了鞋往床上躺着,“皇后这两日估计也是孤枕难眠,等到时候你去看她,帮孤多哄哄。”
瞿让哼了一声聊作回答。
他素来是这样的,孤也见怪不怪了,一直没睡好,等到婚宴上又还有的折腾,孤困意袭来,就准备好好歇息保存体力了。
才刚闭上眼,身后一直背对着孤躺着的瞿让就睁开了眼,一双眼盯着一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