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五岁寿辰那日,父皇在母妃宫里大宴宾客,还将当年所有罪犯一并赦免,以此为孤祈福添寿,这举动落在林丞眼里就更视孤的母妃于眼中钉了。
此前之事孤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再往后的事孤也记不清了,只知道之后国舅开始在政事上崭露头角,再之后林丞心灰意冷,请旨回乡丁忧去了。
一夜乱梦。
潮哥儿将臣唤醒时天已经亮透,孤打了个哈欠,只觉得浑身乏力,潮哥儿将朝服替孤换上,孤一直哈欠连天,小黄门将早膳送来,孤还没发话,潮哥儿先将他们打发出去了,孤奇道:“今儿个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不跟着劝孤用膳,反倒将他们打发出去,这是为何?”
“还能为何啊,”潮哥儿调皮地吐吐舌头,这才将她自个儿预备好的食盒拎出来,“自然是准备了更好的给官家了。”
孤就知道躲不过去!
国舅当真是老当益壮,孤到了御书房后,他已经在这儿候着了,孤还是觉得脑壳儿疼,还是只得打起精神来问他:“国舅怎的不在府里多歇息会儿,这么早就进宫了?”
“官家说笑了,老臣身子骨还硬朗,自然要多替官家分忧。”国舅看着真还挺精神的,“老臣入宫前先去林府看了一眼。”
他竟然还先往林府去了一趟,孤问起来:“林府如何?国丈如何?”
想也就一夜光景,杨子令就算再本事,这一夜中总还要歇会儿,孤想着林府总还要乱个一两日的,没成想国舅满面春色回道:“贾大人的新婿那真是个贤婿啊,林府如今井然有序,林大人的药方也一应由他过目,不想他竟还通歧黄之术,如今气血一通,人也缓过来许多。”
孤听了这事也高兴啊,杨子令那可是孤看中的人啊,他能干,孤也与有荣焉啊,结果还没等孤夸他两句,国舅就又凑趣道:“要说这贾大人呐,可真是心疼他那女婿,刚新婚便奉旨办这等差事,想着子令辛苦,巴巴儿地还将二娘子给送去伺候起居,如今妇唱夫随,老臣见了都好生羡慕啊。”
孤:“……”
贾叙之是不是脑子有病?!林丞才刚遇袭遭刺,他就在林府待了几个时辰而已,人都还没好利索,他倒好,如此体恤新婚的女婿,巴巴儿的还将贾有容送进了林府,是不是还得在人家林府里把耽误了的洞房给办了?!孤简直要被气死了!
“来人啊!”孤一口老血都差点喷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叫人,“来人!摆架林府!”
“官家……”国舅跟在孤身后,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官家这是怎么了?”
“还问孤怎么了……”孤没好气道,“你说这话不就是想让孤知道,贾叙之此举荒唐吗?林丞还没醒,孤看得起杨子令才命他去主持大局,这倒好,连夫人一块儿送进去了,知道的说是孤让杨子令去暂理国丈养伤一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孤是想让他将国丈取而代之呢!”
就说国舅没那么好的心,昨夜孤才刚将杨氏一事压下不提,他一颗心想将当年谋害母妃的真凶千刀万剐,可孤一句话将了他的军,他正愁没地方撒气呢,这么一大早就进宫,果真就是告状来了。可贾叙之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双手捧着短处给他来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