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突然浑身一个战栗,有些发抖地看着她。
“没错,我只问了他一个问题,若是整个大晋都知道了当今官家竟然是个娘子身……会如何?”她笑得十分含蓄,“这只是一个假设而已,但他突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知道官家……明不明白?”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孤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坐在龙椅上双手交叠,用力平复自己发抖的身子,“你……怎么知道的?”
贾有容还是笑得很温和,站在那里一点都不具备攻击性,也没有回答孤的问题,但她开口说了一句:“若是我想说,现在大晋已经乱了,官家也早不是官家。”
是、是友军?
孤勉强镇定了下来:“你究竟想要什么?”
“有容妇道人家,哪里敢要什么?”她有些腼腆地看着孤,“还不是官家想让我进宫,我就只能进宫?”
“……”孤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可这是为什么?“你想进宫?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逼得孤将你扣在宫里?”
“不止。”她的笑容越来越大,“有容自然知道皇后之位无法撼动,但我要当贵妃,要当这后宫中真正掌权的贵妃。”
“你……”孤试着消化了一下,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后宫不得干政。”
贾有容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气场,小鹌鹑似的点头:“有容当然知道,只不过想好好替官家打理后宫而已。官家朝务繁忙,皇后此时又有喜了,自然无暇处理后宫琐事,有容不过想替官家分忧而已。”
孤其实很想问一句“你图什么呢”,想想又觉得没必要问,反正就算问了,她也有一百个谎等着呢。
“官家其实不必忧心,”贾有容这次开口语气明显诚恳许多,连表情都正经一些,“先前小妹进宫见官家时,就已经代为转达过有容的心意。试问天下哪个女子不想站在君王身侧,成为后宫之主?”
“可……”
贾有容不等孤问出来,便主动解释道:“但现在情形特殊,有容明白皇后娘娘之位不可能撼动,有容也无意去冒犯,而且……如今的情形,官家留我在宫中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有容明白。”
她明白了可孤还是不明白啊,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你到底图什么?”
“图名、图利、图地位,也可能……”她稍稍歪着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孤笑起来,“图官家这个人啊。”
孤被她这笑容、这话刺激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浑身一哆嗦,接着贾有容就笑了起来,然后在孤这儿四处转了一圈,最后走到床边打量了一下问道:“今夜我睡这儿吗?”
“不行!”孤一下子弹起来,“你睡这儿孤睡哪儿?!”
“官家将有容扣在宫中,明日必定朝堂上都会是一片血雨腥风,今夜有容还能去哪儿?”她指了指孤的龙床,“这床足够睡两个人了,更何况有容……也没法子占官家便宜不是吗?”
她说完还上上下下打量了孤一眼,最后眼神意味深长地停在了孤的胸上。
“……”孤赶紧挺了挺胸,“一会儿潮哥儿回来让她替你准备一床新的被褥,孤可提前告诉你,孤睡姿不好的。”
她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手往里头摸了摸被褥什么的:“这时节就盖这么厚的被子了……看来官家身子不大好啊,日后膳食这一块就交给有容吧。”
孤突然打心底里升腾起一股寒意,一个潮哥儿孤就已经够受不了了……这还只是杨子令**出来的,贾有容是什么人啊!她可是连杨子令都能治住的人啊!
贾有容见孤一脸抗拒,就朝孤眨了眨眼:“官家可知道,杨子令为何会默许有容故意和他亲近以引起官家的妒火?”
她知道得实在太多了……对比起来孤怎么又觉得自己跟二傻子似的?!不能够啊!孤这次必须答对!
孤想了想才回道:“因为他……怕你?”
虽然看表情就知道孤没有答对,但贾有容没有嘲笑孤,反倒很热心肠地告诉孤:“因为他知道若是他一再进宫,我爹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挠,可若是我进宫了,我爹在朝上都会无颜见人,至少不会同国舅他们一起,站在官家的对立面。这样你们日后见面,有我从中遮掩,也好掩人耳目。”
见孤一脸没有听懂的样子,她就继续好脾气地解释道:“他是在为你们的日后做准备。”
这下孤总算明白了,这、这、这是在为日后我们……暗通款曲做遮掩打掩护做准备?明白过来之后脸立即就红了。
偏偏贾有容还要继续,她坐在床榻边,随意地用手撑着侧脸看着孤:“其实我知道你们的事了,他更衣时我故意去闹,看见他背上有抓痕。”
孤恼羞成怒地瞪着她,半天都没想到如何反驳,最后只好憋出一句:“你怎么能随便看他更衣!”
贾有容耸耸肩道:“当然是故意的,否则他怎么能这样快就忍受不了了,巴巴儿地咬下我放出去的饵?”
无耻得这么光明正大,孤真是无话可说。
“既然有容已经如此开诚布公,那官家是否也能坦诚相待?”
孤只好也坐下来,看着她问:“你还想知道什么?你连孤是女儿身都知道,还有什么事需要孤来告诉你?”
“自然有。”贾有容一脸不耻下问的表情,“比如,官家是如何让皇后娘娘有孕的?”
“……”这件事真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