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有容还在犹豫,但杨子令已经点头:“说得对,国舅这些年已经暗中做了不少动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孤看着他:“你可想好了,孤这招可是一步险棋,一旦真的将你提到尚书令这个位置,你可就是靶子了,无论是国舅还是林氏,都会将矛头对准了你。”
“我心里有数。”杨子令并不太在意,“我若是尚书令,林氏不敢动我,也动不了我,若是能激得国舅对我动手,也值了。”
孤拍了拍他的肩,与他相视一笑。
可贾有容明显没有我们乐观:“可如今我们手上要兵没兵,要权没权,真动起手来,怕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要这么悲观嘛,”孤冲她笑了笑,“国舅手里虽然有兵有权,可他师出无名。当年高祖能从他哥舒氏手中夺下江山,就是因为哥舒氏暴政。如今孤即便看上去再怎么昏庸,总不至于苛待了孤的百姓吧?”
贾有容还是忧心忡忡的,孤亲自替她盛了碗汤,笑着恐吓她:“孤的贾贵妃,你还是多吃点儿吧,夜里黎儿闹起来才有精神啊,朝政上的事管多了就是干政了哦!”
她翻了个白眼,接着说起了旁的事:“对了,那个潮哥儿是怎么回事?”
潮哥儿?孤一边使眼色让杨子令给孤倒酒一边问:“潮哥儿怎么了?她不是不在宫里了吗?这样还能惹着你?”
“可不是惹着我了,”贾有容瞥向杨子令,“杨大人怎么舍得让这个好帮手去伺候我大哥?”
孤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什……什么情况?潮哥儿,伺候贾有才?!
但杨子令非常淡定地纠正道:“我只是让潮哥儿去看着贵妃的大哥。”
意思就是你大哥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没吃药就放出去我不得给他找个看护吗?我都做出这么大牺牲了你还想说什么?
可贾有容“呵”了一声:“若只是让她去看着我大哥,那我大哥为什么跑到我宫里来闹着要娶她?”
孤这次是真的被酒呛住了,杨子令过来替孤轻轻拍背顺气:“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咳咳……等会儿!”孤抓住他的手腕,“贵妃的话是什么意思?贾有才欺负潮哥儿了?看孤不揭了他的皮!”
杨子令觉得好笑:“潮哥儿那脾气……能让贾有才讨着什么便宜?更不用说被欺负了。”
啊……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孤就明白了,转头去问贾有容:“你大哥看上潮哥儿了?想要回去做伺候丫头?”
“伺候丫头哪儿够表达他的真心啊,在府里同我爹闹了好几日了,没办法了才闹到我宫里来,”贾有容神色如常地吃菜,“偏房都不肯,非要八抬大轿把她娶回府里去做正房夫人。”
那就怪不得贾叙之不同意了,照他的性子,恐怕连当伺候丫头都不会答应,潮哥儿当初是被孤闹了那么大阵仗带进宫的,刚立皇后没多久就封她为承御,这承御的名头现在都还在呢,他一个女儿嫁人后被强掳进宫不说,现在连儿子都想明媒正娶被孤宠幸过的一个承御……
孤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贾叙之的承受能力,现在还没被孤和他那几个儿女气死,真是很难得了。
“你怎么看?”孤看向杨子令。
“我可做不了潮承御的主。”杨子令并不表态,“官家的人,自然是官家说了算。”
孤想了想,觉得贾有才虽然要才没才……但至少有那么大块头,当他的夫人总归还是有安全感的,更何况他身后还有贾叙之这个父亲和贾有容这个贵妃妹妹,这桩婚事若是能成,潮哥儿嫁进贾府也不算太委屈。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潮哥儿自己愿意吗?”
孤和贾有容一起望向杨子令,杨子令依然气定神闲:“臣是外臣,自然不敢随意过问承御之事。”
孤:“……说话能别这么欠揍吗?”
杨子令这才说:“明日一早让她入宫来,有什么话,你问比我问方便。”
这样也好。
一顿饭吃完,贾有容想黎儿了,心里急着让奶娘把孩子抱过来,就来赶孤:“如今天冷,夜里雪地难行,官家就早些回寝殿罢。”
正好杨子令也说了今夜要宿在宫中,孤就带着他往自己寝殿走了。
算起来,杨子令已经许久不曾在宫里留宿了,先前因为忙,之后可能会更忙,因此今夜真是夹缝中求来的,十分难得。
杨子令亲自伺候孤洗脚,擦水的时候还笑了一声:“就你这小脚,若让人见着了,不用查都知道是个小娘子了。”
孤被他擦得有些痒,双腿蜷起来窝在榻上。杨子令就着孤洗过的水洗了洗就跟着爬上来,孤靠进他怀里问:“潮哥儿真没露点口风?”
杨子令道:“我瞧着应该是愿意的。”
“真是没想到啊……”孤感慨道,“贾有才还真有心,就是怕潮哥儿当真进了门,贾叙之会被气死。”
“那真是可惜国舅膝下无儿,否则送潮哥儿进国舅府,直接气死他得了。”杨子令还有心情同孤开玩笑,被孤敲了一下才老实。
杨子令告诉孤,他和贾有才查出猪瘟肉之所以还能在市面上流通,是因为猪肉源背后有户部的人。说起来贾叙之一早就想将贾有才塞进户部,那里可都是肥缺,孤记得最后应该是国舅反对才没进成的。
这次查瘟猪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