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就喜欢这么干脆利落的小娘子,含笑承诺她:“即是如此,孤定要让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潮哥儿摇摇头:“这事现在不能着急,他在贾府闹了几日,贾大人都快被气病了,不过我收拾过他了,现在挺老实。”
事是好事,但确实也不能着急。潮哥儿看得通透,孤就更放心了。现在乃非常时刻,猪瘟一事既然指向户部,就意味着背后一定有国舅掺和其中,此时贾叙之非常重要,有贾有容这个贵妃,再抬举贾有才,已经是孤拉拢他的极致了,这时候不能因为潮哥儿让他有什么想法。
杨子令亲自着手去查了,贾有才自然得跟着。孤让贾有容敲打过她大哥,也传达了“待天下大定,必许君贤妻”的承诺,最后再让潮哥儿去收拾教训了一顿,贾有才就老实了。
猪瘟之事全权交给杨子令之后,许久都不见他人影,对外宣称是身体抱恙告了假,上朝时国舅总是以探究的目光看着孤,但他不问出口,孤就乐得装糊涂。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两个月,黎儿已经很有自己的主意,虽然口不能言,但已经不满足于喝奶,他爹不在,就只能辛苦他“娘”了。贾有容偶尔会抱怨,说黎儿可怜啊,爹不管娘不护的,幸亏还有她这个母妃在,否则多悲凉。
这样的话孤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贾有容是个嘴上闹得厉害,心其实挺软的人,对比起来,她可比孤这个亲娘待黎儿要周到多了。
到了春日里,贾有容的手艺已经很有长进,黎儿就只吃她亲手熬的糯米饭,其他什么都不吃。孤偶尔抱抱他吧,他的表情十分拘谨,只有在贾有容怀里才会笑得“咯咯咯”的,孤有些失落,这儿子怕是要变成替贾有容生的了。
孤的厌食症前有杨子令,后有潮哥儿、贾有容,给整治得差不多了,虽然胃口还是不大好,但至少是愿意用膳了。潮哥儿自打杨子令和贾有才在外头暗中查案以后,就一直在宫里伺候孤,孤有一日惊奇地发现,竟然连她都比孤在黎儿面前有存在感,这不禁让孤感到有点失落。
贾有容劝孤:“小孩儿都这样,跟娘亲。”
并没有安慰到孤好吗?孤难道不是他娘吗?好吧……他确实现在也不管孤叫娘。孤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杨子令呢?如今是长进了,不上朝就罢了,他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连密函都不往宫里送了?!”
潮哥儿同孤撒娇:“哎呀,官家,大人不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吗?这万一走漏了风声连累了官家可怎么好?公子可是为了官家着想啊!”
孤赶蚊子似的挥开她的手:“那也不能这么长时间不给孤一个信儿啊,你自己算算,这都多久了?总有三个月了吧?”
算了算日子,连贾有容都觉得不对劲,把孩子交给潮哥儿,过来同孤道:“要不然,叫小妹进宫来问问?”
孤板着脸默认了。
当天夜里贾有貌就进了宫,她一进来孤就觉得不对劲,贾有容自然也看出来了,连礼都没让她行,直接起身过去握住她的手问道:“大哥这些日子回过府吗?”
贾有貌一脸“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表情。
孤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妹,这可不是玩闹的事,”贾有容都跟着严肃起来,“老实告诉我,大哥这些日子回过府里没有?你见过杨子令吗?”
贾有貌一脸便秘,被贾有容连哄带吓,最后还被掐了两把才一股脑儿全倒出来:“好了好了,二姐你别掐了,我肉都要给你掐下来了,我说还不行吗!”
原来非但孤这么些日子没见着杨子令,连贾叙之都很久没见过自家儿子了。他们两个查案查得人都消失了,贾叙之着急啊!一个是他打心眼儿里器重的女婿杨子令,一个是虽然蠢但毕竟是自己骨肉的儿子,两个人同时消失这么久,先前又同户部有摩擦,贾叙之心里实在是慌张,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这一打探不得了了,刚好碰上走投无路最后只能回府求救的贾有才。原来为了深入查探瘟猪肉的源头,杨子令同贾有才两个人商量着一同装作屠夫去杀猪。贾有才孔武有力,身子又壮,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杨子令就没那么容易混进去了,后来他实在没法子,又不放心贾有才一个人进去,就又改口说自己是猪肉贩子,只想买便宜的猪肉以次充好。
杨子令最擅长的是同人打交道,为了刺探出消息,很快就同那些人打成一片。他发现这个组织非常奇怪,要说随意吧,筛查还挺严格,闲杂人等根本没法子深入进去,要说严谨吧,这样混也混进来了。他们只在夜里杀猪、运肉,晌午都是睡觉扯呼的,到了午后就开始聊天喝酒吃肉了,每到这个时候就是杨子令的时间,他很快打听出来这批瘟猪都是从江南一带过来的,原本没什么问题,有一次运猪的人里突然有一个发了病,这才发现是猪有问题,可银子已经出了,货不能退啊,最后就想出来这个法子……管他的,先杀了猪卖肉再说!反正也不是每一头猪都是瘟猪。
可这么一批瘟猪肉流向民间,有不少老百姓食用了瘟猪肉后都出现了不良反应,原先天冷的时候还没这么明显,开了春之后就更麻烦了,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但官府的人竟然也没什么动作。
这就是杨子令打听到的所有,但显然这说法是漏洞百出的。首先,若户部的人参与其中就不可能一点防御措施都没有;其次,这么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