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迅骑疯狂了一样冲进来,纵然前方那些可怜家伙一个个被扎马掀下马背,后方的骑兵也不再管什么袍泽同族,直接碾压过去!
当然,在他的战马也突然受惊惊嘶之后,他们就开始祈求更后面的袍泽不要纵马将他踩死:那些该死的异域人,退走的时候,怎么还丢了这么多铁蒺藜?!
然而,纵然整个城门之前一片混乱,但整个匈奴迅骑的疯狂却越飙越高。那些哀鸣挣扎的战马,再也不是匈奴人的坐骑,而成了阻挡他们报仇的障碍。后续的骑兵在丝毫不留情踏死袍泽之后,又一刀砍死那些残废的战马。甚至,有的匈奴狂士直接连人带马将这些蠢物撞入护城河中,用生命清空复仇的血路!
“城门已失!长安已破!马家贼人速速受死!”呼厨泉在高呼着,所有匈奴人也跟着呐喊着。声音如同被点燃了的火油一样在空气里跳动,火辣辣地烧人的心。
这个时候,城头上的马家众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闲情逸致。他们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守城用具和五千兵士,异口同声地也发出了一声怒吼:“长安存亡,尽在此战。今日有我无敌,有死无生!”
“有我无敌,有死无生!”这一声陷阵营的座右铭,此时最适合眼下场景。五千兵士各就各位,眼中没有丝毫的退意和恐惧。有的,只是视死如归的无悔!
而在这砰然回应当中,更夹杂了不少清丽明脆的女声。新被吕布命名的雌虎营,这一时刻,也完全没有受到半分优待:既然从军,生死便再不是自己。而是马家,整个神州大地的承载!
士气很盛不过,却是双方的。
而当双方的士气都差不多的时候,又该靠什么打赢这场战役?
很显然,是幕后阴谋的高低。
这个时候,双方终于开始放开了身手。长安城门,庞统微微挥手,几十架投石车和床弩被劣马缓缓拉出,在完全安全的环境下从容矫正试射。而城头之上的马家指挥者,却不是名义主将的马岱,而是威望最盛的皇甫嵩:“倾倒火油,守死城梯!”
城门被突破,城墙上的马家军立时就暴露在敌人的铁蹄之上。攻入城门的敌人,甚至可以骑着战马冲上外城专门供兵士上下城墙的城梯。在马家军兵力远远少于匈奴迅骑的情况下,最大可能阻断匈奴骑兵攻上城墙,就是皇甫嵩的第一要务。
然而,火油虽然已经在匈奴迅骑冲入的那一刻倾倒完毕,可皇甫嵩高举的右手却没有斩下冲入城门之后的匈奴骑兵,根本没有分兵冲击城梯,反而嗷嗷叫喊着朝着前方瓮城的城门前冲去!
皇甫嵩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右手狠狠挥下,却是换了命令:“放箭!”
箭支再度如泼水一般洒入城中,冲击当中不少匈奴兵战马都突然扑倒在地,连带着背上的骑士也给掀飞出去。这些没有马镫延滞的匈奴勇士,用身体砸向了前方侥幸躲过箭雨的袍泽,直接将冲锋阵型给砸得破碎不堪。
可以说,从开战到现在将近一个时辰的战斗当中,马家军一直保持着几乎零伤亡的绝对上风。七万匈奴迅骑,在箭雨当中丧命的,足足超过一万人。这样的伤亡,已经令所有匈奴人红了眼、发了疯!
可就是这样,他们绝没有撤退的想法!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冲到瓮城城门口,就能纵马踏平长安城!眼前这个传说繁华煊焰的都市,就会在他们的铁蹄下哀嚎这是他们胆敢杀死自己单于的代价!
尤其是,眼前瓮城的城门,还真的缓缓打开了!当前冲入的匈奴骑士,他们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弯低了身子,摆出他们最舒适有感的出手姿势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杀死那些打开城门的黑衣人,让瓮城的城门一直敞开!
城头上的皇甫嵩眼睛眨都不眨望着瓮城城门,不仅是他,所有知晓这一计划的马家众将,全都看向了那里!
他们看到,先头匈奴骑兵如砍菜切瓜一般杀死了那几十名黑冰台死士!
他们看到,将近一百名匈奴迅骑进入了长安内城!
很快,就是二百名…….
五百名!
一千名!
“皇甫嵩,该下令了!”马岱急眼了,他可知道,长安内城当中,可全是百姓。而皇宫里,更是只有马家所有家眷!她们能掌握的家将兵丁,不足五百人!
“不,这还不够,还不够彻底将大部分的匈奴迅骑都引入瓮城!”皇甫嵩一脸冷硬无情,轻轻举起的右手,微微开始颤抖: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命令,关系着整个马家和长安的存亡。但凡有半刻时间把握不准,就可能前功尽弃!
这一挥下,成,则整个匈奴只能为历史记忆;而败,则长安一片火海!
所以,这个决定,不能用马岱来下达。而他这个外人,此刻就已然将所有忠诚和汉人的荣耀一担挑起,连带着名望、生命、家族等所有一切,全都压了进去!
“快些下令吧!已经有两千匈奴迅骑奔入内城了!”马岱的眼睛已经红了,他死死盯着皇甫嵩如标志一般拉住皇甫嵩的右臂,用取巧抗命的方式让皇甫嵩下令:有些过错,一旦失去就永生不能挽回了!
“鬼老头儿!”马休这个少年,这个时候还不理解全盘计划,见皇甫嵩如此放任匈奴迅骑入城屠杀马家百姓,当即拔出宿铁刀:“我要杀了你!”
‘啪’的一巴掌,马岱狠狠将马休扇倒在地。手中传来疼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