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和董宜走了,但长安城中的战斗却没有结束。
魏延三万兵马奇兵突至,犹如骄阳烤残雪,迅猛外的战斗划上了残酷的句号。但可惜,他对长安内城,却无能为力!
“皇甫将军,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城护卫长安!”魏延挥刀奋勇杀入城门前大喊,一路冲杀而来的他,难掩满身的风尘和鲜血。然而,城上给出的答案,却令他连日的奔袭希冀落了空。
“魏延!你也知道,断龙石一落,长安便成绝城!非战后合千人之力才能开启,你…….”朱回这句话时,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最后只得喟然一叹道:“你若是能早来半个时辰该多好,如今,五千匈奴迅骑也入内城,我等只能静观其变!”
魏延忍不住眼前一黑,他可知道,长安内城当中,可是马超三年不遗余力笼络而来的数万百姓。西城之区,更住着马家所有高官重臣的家眷。甚至,未央宫中,马超的姨娘,蔡夫人、貂蝉夫人、刘夫人等所有马超妻妾。还有马超的一男两女及两位义子,也都在那里。若是那里出了事情,魏延百死不足以赎罪。
想着马超让那个沐杨送来的符令,以及‘长安若失,你等提头来见’这句悲切惊怒的话。魏延只觉浑身如坠入冰窖一般,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在战场当中。他茫然四顾嘈乱喧嚣的战场,看着那些穿着单薄皮衣的匈奴迅骑还拿着马家的兵刃,双眼不禁一瞬变得血红,猛然一挥刀高喊道:“杀,杀!给我杀光这群敢反咬主人的狗崽子!!”
而这时瓮城当中,情况也基本在马家军的控制之下。整个瓮城区域当中,密密麻麻至少已经射下了两万支箭,狰狞矗立和断折的箭支猛然刺入城上马家军的眼中,都不由让人感到一阵眼晕。而他们身后原本堆积如山的箭支,几乎已经告罄。
那些射手们此时的双手都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被拉断的弓弦也不知有多少。可是,城墙之上,他们仍旧不算最悲惨的人。最艰苦搏命的,反而是死死守卫墙梯的那些兵士:待大火渐渐减弱之时,那些走投无路,绝望至疯狂的匈奴人,最后竟然一个个放弃战马冲入烈火当中,呼喊着要与马家同归于尽。
守城将士刚开始还用远距离弓弩射杀这些浑身冒火的家伙,但到后来,弓弩已经阻挡不了这些匈奴人的疯狂。数不清的马家军竟也报着一命换一命的念头冲去,你给我一刀,我也不闪就还你一刀,你刺我一枪,我就照样还你一枪。他们面对这些已经不再是人的匈奴狂魔,没有一个崩溃和退缩,每个人大声呼喝着“马家军无敌”就冲向了死亡。其中,不乏那些他们根本料想不到的女兵…….
看到这些,马岱等所有将军的眼珠都红了。
“他们都是长安本土的县兵,家族父老,都有与匈奴有破家之仇。主公主张汉匈一家,他们默然支持;如今匈奴兵临长安,他们捐躯赴难!”皇甫嵩解释道,苍老的身躯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刀将冲到他眼前的匈奴兵劈成两半!
“马家军!杀敌!”马岱在阵中高呼着,所剩不多的马家军又迅猛而有力的冲向了那些匈奴兵:“我们让日后再无匈奴之族!”
马岱这句话不是妄言,如今,刘豹死了,去卑死了,就连最后接任的呼厨泉,也死在了乱箭当中。他这位匈奴最后的单于死得最惨,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箭支。在断龙石落下的那一刻,第一波箭雨都冲着他汹涌而来,他甚至连呼喊一声都来不及,就此成了匈奴最后的一曲挽歌。
瓮城这里,拼得其实就是时间。要的,就是将这些匈奴杂碎统统杀灭屠尽!因为,马家已经无法再接受匈奴人的投诚!
而城外和瓮城的战斗,却不是长安城最关键的战场。真正的战场,是长安内城的当中的未央宫。
这个时候,匈奴迅骑已经在千夫长的指挥下,冲入未央宫。而皇宫北掖城门非但没有紧紧关闭,反而是洞然大开。更让人吃惊的是,德阳殿前广场上,五六百家丁部曲布阵整齐,顶盔掼甲与匈奴迅骑激战正酣。阵心之处,吕绮玲傲然奔骤,手持画戟,叱咤娇声。所到之处,匈奴迅骑无不回避躲让。
可惜,吕绮玲虽然武艺无双,但手下兵士毕竟稀少。难以阻止匈奴迅骑见缝插针涌入内宫,一时之间,整座未央宫中,处处喊杀声,也不知大汉尊荣在此究竟是升华还是堕落。整个皇城形势,岌岌可危。
“母亲,救我!”一个约莫只有三、四岁如粉雕玉砌的小男孩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朝着自军扑赶而去。王异低头望去,只见那哭喊的小男孩赫然是马超的义子姜维,而他怀中的男孩儿,正是马超还未满周岁的嫡子马秋!
王异的心,当时就好像撕裂了一般,眼睛都红了。然而未待他拍马赶去,就听到一声箭啸,紧跟着利矢穿透了喉咙,将堪堪快要追赶上姜维的匈奴骑兵当场射杀。
王异震惊回头,只见吕绮玲此时已经返回宫中。而刚才射箭那人,仍旧一脸冷峻、霸气无俦:“结阵固守!有我吕奉先在,我看谁敢再妄动一步!”
吕布从始至终都是那种自信到极点的人,他的人生信条是,不要告诉我敌人有多少人,也不要告诉我敌人是谁,你只要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就行了。可是,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中了贾诩老混蛋那个家伙的计:故意激自己来防守长安,却让皇甫嵩那个老混蛋放入这么多的匈奴迅骑!
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