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这个时候,的确没什么名声。
《三国演义》当中说他在公孙瓒帐下,与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文丑战平之事,更是子虚乌有。否则的话,赵云早就声名鹊起,而马超的暗影,也不可能连赵云的行踪都找不到。
但这些并不代表赵云便能接受马超的侮辱,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赵云并没有急切找马超搦战,而是静下了气,开口说道:“如此粗陋激将之法,马辅国还是不要徒惹笑话了。云自知不如马辅国声望盖天,却也不会在乎那些虚名。”
如此一来,马超渐渐对赵云提起兴趣了,开口说道:“子龙既然不在乎那些虚名,为何还要说我乃叛逆之臣?你既然知我已俘获了童渊,想必也暗中入了扶风打探.......”
“不错。”对于这点,赵云磊落之人,自觉没什么可隐瞒的。不过,对于马超先前那句,赵云心中仍是介怀不解,继续说道:“我入扶风,与你非是叛逆,又有何关系?”
“既入扶风,便见识了扶风雍州之现貌,超不敢自夸,但也敢说,雍州一地,百姓人人得以田亩为生,安居乐业;而有技傍身者,更是可凭身上技艺,或经营商铺,或务工挣钱。生活不说富庶,却也不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不错。”赵云又是点头,而两句肯定之后,赵云觉得,虽然他不知道马超接下来会如何说,但马超接下来说的,恐怕会打破自己的固定认知。
“反观大汉,这些年来,朝廷无道,君主昏聩无德,外戚宦官弄权。致使天下百姓不堪徭役赋税之苦,身无长物,沦为佃户后更衣食无落。百万饥民,活无可活,妻死子亡,神州大地,一片生灵涂炭。由此,才导致张角登高振臂一呼,百姓云集响应,揭竿而起之大乱之幕.......”
“不错。”赵云性格刚胆,少年之时也曾苦读诗经策略。出汉室这些年来的倒行逆施,忍不住点头肯定了马超的话。
“孟子有言,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贵。数代纲常轮换,皆是人心向背所致。”说到这里,马超雄躯一挺,傲然道:“如今雍州一地,人心皆归马家。而大汉十四州,人人揭竿而起,如此之势,子龙何言我为叛逆之臣?”
“不遵皇令,威逼圣上,便乃叛逆之臣........”话到口边,赵云就忍住不说了:当今天下,人人俱是为军阀诸侯,汉室宗亲亦不念血脉之情。若是马超那般便是叛逆,则天下之人,除了刘使君,何人不是叛逆?而纵然是刘使君,不是也抗命不遵,明以长援长安之由,暗里四处借兵不还.......
若是相比之下,马超乃当朝国舅,还有诛杀董卓之功,后更借羌族之力,营救岳父蔡邕,助陛下威压野心士族:功过相抵下,马超的确算不上什么祸国逆臣。
当然,赵云不知道马超抢掠坞、设计李郭汜攻长安、寝宫当中讥讽刘协之事。否则的话,就算马超此时嘴里能吐出莲花来,赵云也会一枪戳死他!
“叛逆之事,云被你绕了进去,心中纷乱,暂且搁置不提。不过......”赵云最后无奈摆了摆手,既然知道马超能在天下大事上说得过去,更可知马超三言两句便能将那些叛逆小道撇清。由此,赵云自不会给马超这个取笑他的机会。
“不过,这并不是说我便要放过你!”赵云顺势又把枪一沉,看到马超并没有言辩获胜后的得色后,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好感,但仍旧开口道:“大丈夫生于世间,便当谨守孝悌忠信之道。乱世中,为生存,人可抛弃礼义廉耻,然孝悌忠信,人之根本,不可弃也!云已无人可孝,无兄可悌。唯有一师,授艺解惑,恩重如山。君不贤,臣自可离去。然如今我师陷于你手,我跋山涉水,千里寻师至此,又岂能见死不救?”
马超耸了耸肩,笑道:“我对自己的辩论之力已甚有信心,但没想到子龙也如此牙尖嘴利。”言毕,马超又自顾自的作了个手势,单曲立即将一叠扶风纸交上他手中,只见马超黏着那扶风纸,开口继续道:“赵云,赵子龙,常山真定人士。自幼常山上下无一人知晓你的踪迹,号称与山中老人学艺。想必那人,就是童渊吧?”
赵云惊诧,看着马超手中的纸张道:“你调查过我?”
马超笑而不答,拿出第二页,继续念道:“艺成返山后,加入常山义勇,反抗黄巾士。功绩非凡,被本郡所举,将义兵归入吏兵,侍奉公孙瓒为主。”
“马超,你是从何得知这些?”赵云看着马超答非所问,直念自己的生平,不禁隐隐有些动怒。
可马超不为所动,奸奸一笑后,拿出第三张纸,开口说道:“咦?这里还有一处你与公孙瓒的精彩对白.......天下,未知孰是,民有倒悬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而私明将军也。”放下这张纸,马超叹了口气,戏谑说道:“啧啧,子龙当是磊落君子也。此等心中之言,竟然堂堂正正说出,想必,在公孙瓒帐下,不大受待见吧?”
“这?.......”赵云一怔,想到自己前些年在公孙瓒帐下,立功不少,封赏却不多。而公孙瓒也丝毫不器重自己,不由讷言道:“云之所言,俱是肺腑之言,只愿公孙瓒不明忠义仁德,有眼无珠罢了。”
“非也非也.......”马超摇了摇头,看向第四页道:“从公孙瓒后,多有建树,为公孙数度击溃乌丸,鲜卑铁骑,当地人誉之白马之首,仅以骑兵而论,声势直逼公孙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