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妙计......”这是程银的恭维。
“想不到,你们这些文士脑子里的东西,就是比俺们这些老粗们的刀管用!”李堪的夸赞,虽说不耐听,但却也说出他自己的心声。
“既如此,两位将军就此准备吧,这次,我们定然要攻下扶风!”
言毕,再无声响,想必杨阜早已不耐这两位草莽之辈,起身离开了。而萧天听得如此,也木然地走下山坡,直至这个时候,才觉眼下脸上疼得厉害。他伸手在伤处按了按,摊在眼前一看,掌心满是鲜血。
“萧天,听到啥消息没?”周围的几个士兵见萧天回来,给他腾出一块地方,其中一人问。
萧天没有立即回答。他先一屁股坐下来,伸手从熄灭的篝火里抓了一把草木灰糊在伤口上止血,接着向后仰倒,舒展着几乎被马背颠散的骨头,这才嗅着无比熟悉的汗臭味,淡淡道:“后半夜开始攻城。”
“又是攻城?得,就准备死人罢!”那人咒骂了几句,不过对此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关心,说这话时,倒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一般:这些人,早已不将自己的命放在心上,不是不想,而是根本不能。
萧天闭上了眼睛,听着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说着,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可奈何的悲哀。
在萧天认为,打仗这玩意儿,简单地说,其实就是比死人。谁能使自己死得少,让敌人死得多,谁就赢了。纵然计策更高明,那也得靠死人来完成。而很不幸的,自己就是属与那种要去送死的卑贱小兵。
萧天叹了口气,这就是命,自己的命,当兵的命。
萧天根本不在意这场战役到底是谁胜谁负,也不在意杨阜为何要帮他们这些叛军夺得扶风郡,他在意的,是自己这如浮萍的命,何时才能安定下来......
而这一切,后半夜,就可以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