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一次,马家必然要放弃这苦心积虑创出的良机,挥军入凉州?!”马超看到兵部连夜拿出的议案第一页,丝毫没有再提兖州之事,不由愤然开口道。
“主公,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平凉州,则马家后方不稳,乱军破陇西、广魏、天水三郡之后,更可能直攻扶风。而雍州一带,俱是郡兵驻守,非是乱军之敌啊!”荀攸见马超如此难舍兖州,自是明白知马超为此筹谋了几月的痛惜,然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强谏道:“主公,此乃马家存亡之秋也,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主公,凉州虽不是米稻飘香之州,然经韩将军经营多年,却也是同西域通商绝佳要地,炽焰富庶。正加之此时凉州内讧频发,主公若是挥军入主,则可一劳永逸矣!”华歆此时忍不住开言,急迫说道:“若是主公执意攻兖州,则雍州必然有失。若攻凉州,则可全得凉州。如此得失取舍,还望主公深思!”
马超听两人谏言,又见其他人也是蠢蠢欲动,不由失落的摆了摆手:这些道理,马超他自己何尝不清楚?可问题是,这些人纵然晓得曹操厉害,但绝不知道,曹操日后却是三分天下最雄之主。而此时自己在历史已然面目全非的状况下、费尽千般心思才机缘巧合创出如此良机,若是再错失过去,那日后恐再无钻历史空子的机会了。
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今日之事,马超已然被刘协逼得不得不先平后乱,再图曹操。由此,纵然万般不舍,马超还是叹了口气道:“不必多说了,诸公竭力向马家之心,超俱知晓。先前,是超莽撞了,还望诸公勿怪。”
说完这句,马超才继续翻看兵部的应战策略,开口继续问道:“凉州之事,毋须多言,自然是挥兵湮灭,以彻底巩固马家后方。然汉中、匈奴两路,兵部又是何等对策?”
“主公,马家此时疲敝,纵有五万精兵,亦然不可久战。由此,臣与荀尚书俱是认为,当以雷霆之力,重兵而攻凉州。汉中和匈奴两路,则只是趁火打劫之辈,若凉州平定,两路兵马自退。”李儒上前,一语将整个兵部的大策要点讲出。
“嗯,自当如此。”马超颌首点头,将心思沉浸在议案当中,继续开口说道:“然这两路虎视眈眈,亦不可不防。汉中张鲁,敢发兵进攻天水,便可见其对马家的试探之意。而匈奴陈兵长安,此次出兵,死灵重兵必然西征,若匈奴瞅得马家空虚,趁机而入,岂不雪上加霜?”
“主公勿忧,卑职觉得,兵部应对之策可行。”杨阜是审阅兵部议案之人,此时闻马超担忧,不由上前开口解释道:“张鲁一事,卑职们依然探明,皆因马家商品大量涌入汉中,使得汉中人民日渐贫困。加之张鲁手下不少鬼卒、祭酒、治头因贪念马家商品,与‘五斗米教’道义相悖,惹得张鲁忿怒不已。”
马超闻言,突然想到了‘贸易逆差’这个名词,以及马家商品经济对张鲁拿出自产经济的打击。
张鲁割据于汉中后,以五斗米道教化人民,建立起政教合一的政权。据史料记载,张鲁在汉中,因袭张修教法,并‘增饰之’。自称‘师君’。来学道者,初称‘鬼卒’,受本道已信,则号称‘祭酒’,各领部众;领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不置长吏,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务。继承其祖的教法,教民诚信不欺诈,令病人自首其过;对犯法者宽宥三次,如果再犯,然后才加惩处;若为小过,则当修道路百步以赎罪。又依照《月令》,春夏两季万物生长之时禁止屠杀,又禁酗酒。他还创立义舍,置义米肉于内,免费供行路人量腹取食,并宣称,取得过多,将得罪鬼神而患病。
可以看到,张鲁对于汉中的治理,凭借着的完全是信仰的力量。而汉中经济,更有一种原始共chan主义的意味。以“义舍”为例,在那里吃饭不要钱,简直有原始公社的味道了。在三国这个时代,这种理想化的东西是很难经受住大风大浪的,而老子的无为思想,道家的清净哲学,也很难成就一个强有力的政权。在这个时代,没有力量就意味着被吃掉。至于得病不看大夫,自己认错以求平安,更是可笑的很了。
所以,当马家的商品涌入汉中的时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转变,而更是一种思想的觉醒。雍州一带的人民,将他们彪悍的本性化为勤劳的品格,换来了衣食无忧的幸福。而他们的商品进入汉中后,便恰恰让汉中人民看到了另一种按劳获食、有病可医的全新生活。
可以说,马家的商品输出,不仅仅对汉中进行了经济掠夺,还进行了思想洗礼。纵然马超丝毫没有意识,但事实上,马超已经开始同张鲁分割起汉中那块大蛋糕。而这一点,则是张鲁绝对不能容忍的。
想到这里,马超不禁愈加觉得张鲁那边没那么好摆平。可杨阜却是不以为然,静待马超思忖完毕之后,便继续开口说道:“兵部建议,是遣礼部使者入汉中,同张鲁谈判。条件是,马家承诺尽其所能,提高汉中人民的生活水平,使得汉中人民能与雍州百姓一般,过上期望的生活。而换来的目的,自然是张鲁退兵。”
“太过异想天开尔。”马超摆了摆手,看得出来,虽然荀攸和李儒已经瞅到了问题的关键,但应对方策却不怎么样:“如超所料,兵部的意见恐怕也是待平定了凉州、更或者是待明年马家翻身之后,反手就灭了张鲁吧?张鲁绝不是傻子,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