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有令,杀马家第一大将庞德者,赏千金,封千户侯!”正当严敬已经喝止不住身边乱兵之时,后方大军当中,蓦然响起了这声军令。
随后,整个军令次序传达下去,一时令整个战场的袁家兵士都红了眼:千金不用说,千户侯是什么概念?就是说一千人的耕种土地的所产,全供奉于你,以后所有的吃穿,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严敬听到这个军令之后,呼吸也猛然粗重了许多。正要激励部下向前冲锋时,他却又看到,那些已经渐渐接近的援军,竟然一个个拉紧了手中的硬弓!
“不!我们还在与马家…….狗日的孙子们,连老子的兵都杀!”严敬的眼睛当时就红了,他完全可以想到,审配厚赏诱惑再让那些援军不分敌我杀伤是什么意思!
他完全将自己这一万兵士当成了弃子垃圾,为了庞德的脑袋,他已经不管不顾了!
可是,对于这个命令,严敬除了大声咒骂几句之外,根本不敢拥兵叛变。要知道,审配那家伙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毒蛇,他在出战之时,就将所有将领的家眷监管起来,若有将领不从命或是叛变,立时就诛杀家眷!
“狗日的,赶快给我上!赏千金,封千户侯!”严敬大怒,一边躲着敌我不分的箭雨,一边驱赶兵士上前。
幸好,虽然这些兵士也气恼无比,但在千户侯的诱惑下,又有援军前来,他们也被杀出了血气,数以千计的袁兵就像是见了猎物的野狼群,前赴后继,无穷无尽地涌向庞德,前面的袁兵倒下了,被杀了,后面的又蜂拥而上。也不管是死在自己人手里,还是马家军手中。反正前方交战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面对千军,庞德夷然无惧,左手执宿铁剑,右手持精钢大刀,犹自大呼酣战。
“去死!”庞德一声暴喝,右手大刀呼啸横扫,汹涌而至的十数名袁兵顿时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中两名兵卒更是被铁戟拦腰斩成了两截,五脏内腑和着鲜血汩汩涌出,霎时濡红了战场,而人却犹未断气,正自哀哀惨叫。
“庞德,休要猖狂!”一名袁家校尉越众而出,挥剑扑向庞德。
“匹夫,找死!”庞德冷冷一哂,右手狠狠一抖,足有六十余斤重的精钢大刀霎时绽起一阵清越的铮鸣,旋即疾如旋风般斩了出去。
挥剑前扑的袁军校尉只觉眼前一花,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感到自己猛然飞了起来。
人在空中,袁军校尉却惊恐地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还留在地面上,而且仍然保持着挥剑往前扑的姿势,只是,那身体的颈项之上,却缺了颗人头,袁军校尉顿时大惊,然而,不等他转过念头来,冰冷的黑暗已经将他永远吞噬。
庞德一刀斩飞袁军校尉项上人头,又如虎入羊群般杀入了乱军之中。可是,严敬却发现,庞德的右臂处已然有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臂膀淌落下来,可见庞德右臂处的旧伤已经被震开。严敬一喜:这千户侯的封赏,还是由小爷拿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庞德又斩杀一名袁兵的时候,严敬瞅准机会,纵马上前:“庞德,还不受死!”
而这个时候,庞德正微微抬起右臂,舔了一口右臂的伤口,顷刻间满嘴鲜血。人血的滋味,又咸又腥,还是这么令人疯狂啊,庞德眸子里猛然又添三分狂乱。
再一回头,凶厉的眼眸瞪向严敬,严敬仿佛感到被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盯住一般,浑身上下冰冷无比,胆气一时从身体里消褪下来。手中的大刀,无论如何也就砍杀不下去了。
可惜,这个时候,庞德也无力变招反击。突然一枪袭来,死死扎入严敬的咽喉,倒霉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少年将军,捂着血沫喷涌的脖子就此倒地。
“将军,你听,好像有援军来救我们了!”郝昭一枪刺死严敬,救下庞德一命后急道。
“是田豫,是田豫将军!”庞德大喜,急速回头望去:“之前传令就告诉我说,主公已经派田豫前来营救,现在看来,他们赶到了!”
果然,黑夜远处,庞德望见身后敌我纠缠厮杀,已成乱战之势。而更远处袁军中军阵处,却有溃散骚动之势。甚至,借助袁军已然点起的火把,庞德还看到一员白衣战袍勇将,紧着手中丈二巨铁,咆哮着催马向前!
鲜血飞溅当中,田豫一马当先,击碎了前面数层人潮,二丈巨左右盘旋,周围无人敢近,但凡进入攻击范围,必定一击毙命!
他纵声长啸,吼声远远地传了出去,身后滚滚而来的马家将士,仿佛一头头下山的猛虎!看到此处,庞德惊喜愈狂,嗓子眼处的呼喊在下一瞬间,就要蹦出来!
然而,此时董昭却凝目沉吟,开口道:“不对啊!这袁家中军阵乃是审配所在,田豫将军纵然勇猛,亦然不可能这般容易突破,难道说…….”
“天将军远道来救,人数定然不多。审配这就是将计就计,欲让田将军陷入重围,与将军一同被歼!”郝昭大惊失色,虽然自交锋起,郝昭对审配就多般顾忌。但他想不到,袁绍手下这一战术大师,在战场上竟然如此随机应变、无迹可寻!
“如此,我们唯有一个办法!”庞德眼中的火焰腾地就冒了起来,忍着剧痛握紧手中的大刀,嘶声吼道:“儿郎们,加快进程,速速突破前方敌阵!”
的确,此时唯一的选择,就是庞德急速遁走。如此一来,田豫失去目标,自然不会冒进。而且,这个时候,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