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钟眉几乎天天都要坐车去钟汉武那里,陪钟汉武聊聊天,给他做做饭。
苗晓天殷勤地当了好几天司机,每天都陪钟眉一起去。
易风没有再去看过钟汉武,但他知道,这几天肯定是钟汉武这么多年来,过得最开心快乐的几天。
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某一天苗晓天又开车陪钟眉去看望钟汉武的时候。没有再看到钟汉武早早地就在村子的入口处等候他们,走进村尾,走进钟汉武的屋子里,才看到钟汉武安详地躺在床上。
钟汉武双手自然地平放在腹部,双目紧闭,面容祥和。
他走了,安安静静、无疾无痛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许寻找亲人几十年,已经耗尽了他的心力。也许他早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只是没有寻到亲人,就这么离开,实在是不甘心。
好在最后时刻,他找到了亲人的墓碑,和亲人的后代团聚,享受了几天的天伦之乐。
钟汉武的后事是易风他们办理的,没有太隆重,就在殡仪馆,做了场法事。参加葬礼的,除了钟眉母女俩,就是易风他们,还有宋义和余小慧。
钟汉武一生传奇,是英雄,但也是无名英雄。像他这样的无名英雄还有很多,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做出了许多的贡献和牺牲,年老,也不愿给任何人添麻烦,安静地长眠在了他们守护的这片土地上。
“二爷爷还没享几天福,就走了,他说了要看到我成家的,怎么走得这么急。”
钟汉武的墓碑前,钟眉泪眼模糊,哭得眼睛红肿,伤心难受到了极点。
这种难受,更多的是心疼。
“别难过了,老爷子走得很安详,并没有什么痛苦。”苗晓天轻轻拍着钟眉的肩膀,安慰道:“也许老爷子早就该走了,他在等你。现在已经等到你了,又看到你这么孝顺,自然就安心了,了无牵挂,下去和你的爷爷团聚。其实这是好事,兴许他的妻儿也在下面。”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能够让人感到欣慰,钟眉虽然还在难过,但也没有那么伤心了。
她趴在苗晓天的肩膀上轻轻啜泣着。
钟眉的母亲也在这里,其实上次易风在医院给她催眠后,第二天钟母就已经清醒过来了,并且自己出了院。
在她的记忆里面,她的丈夫钟正山已经过世了很多年。俗话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治愈很多痛苦,所以钟母也就没那么伤心,一切都变得正常起来。
“小眉,你别难过了,二叔走得很安心,他累了一辈子,也该休息了。”
“以后,你常来拜祭他便是。”
钟母也安慰道。
从墓园出来后,钟母望着易风,微微愣了愣,突然问道:
“年轻人,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钟眉此时已经擦干了眼泪,走过来说道:
“妈,之前老板他们跟我一起来医院看过您,当时您身体不舒服,在医院住着的。”
钟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微笑道:
“不好意思,那段时间身体抱恙,脑袋有些不清醒,在医院住了多久我都忘了。”
“小伙子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开公司了。小眉在你那儿,给您添麻烦了。”
钟母谈吐举止都十分优雅有礼貌,是个得体的妇人。
易风颔首道:
“钟夫人言重了,小眉她很有能力,也很聪明,从来没给我添过什么麻烦。”
聊了一会儿后,钟母要打车回家,易风直接对黄泽宇道:
“龙云,你送钟夫人回去吧,这里有点偏僻,很难打到车。”
黄泽宇点点头,自然是没问题,开着一辆车把钟母送走了。
钟母走后,钟眉对大家说道:
“说来好奇怪,那天我带老板还有苗大哥去医院看望了我妈后,她的病第二天就突然好了。而且精神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她好像把我爸给忘了。”
“我有一回小心提了一句我爸,她竟然说我爸过世好多年了。”
易风闻言,笑道:
“很正常,人在受到巨大打击的时候,会自我催眠营造出一种假象来安慰自己。而钟夫人认为自己的丈夫过世了很多年,就是她自己营造出的一种假象在催眠自己。”
“虽然这样有自我逃避的嫌疑,但是这对钟夫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她就不会再痛苦,而且只要她的精神正常,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以后就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你爸爸的事。”
钟眉点点头,说知道了。
接着,一行人也离开了这里。
九处的训练场上。
宋义和余小慧穿上了军装,他身后站着的,是一支整齐又年轻的队伍。他们个个都充满朝气,目光尖锐,且坚毅。
在所有人,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排的老式军服。每套军服的旁边,都摆了一个干净的铁盒。不光铁盒干净,衣服也干净,但有些老旧了。
这些,都是那一个村子死去的老人的东西,还有钟汉武的东西。
望着这些东西,宋义站得笔直,神情庄重,轻喝道:
“给前辈们送行!”
说完,枪鸣声顿时整齐划一地响了起来,所有人将枪里的子弹打完。
“敬礼!”
所有人的右手,同时举过耳朵,神情中带着肃穆。
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些老一辈的人有多么伟大。现在这些老一辈的人退下来了,他们重新接替了使命。
虽然所生的时代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