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纳德塞肯站在窗前遥望着东方的一片灯火通明,他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月光透过乌云的间隙照在他的眉前,他的眼睛里倒映着眼前整座都城的影子。
纳德塞肯此时正站在府邸的塔楼顶层,这座楼是岚尔都城里除了皇家宫殿中的帝冕塔以外最高的楼,帝都有规定,除了光明教廷以外,都城内的任何建筑物都不得高于皇家最高的建筑——帝冕塔,他府邸里的这座塔楼也不例外。此时那座帝冕塔正矗立在灯火摇曳的宫廷北侧,在月光的映照下,就好像一个孤高的帝王一样审视着脚下的臣子般匍匐着的建筑。
纳德塞肯紧盯着那座孤高的帝冕塔,嘴角原本若有若无的笑意化为了严酷的沉寂,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酒杯,仰头举杯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随后,他眼神冰冷地转过眼,继续看着灯火通明的都城东方。
忽然房间内的烛光一阵摇曳,原本静置的垂纱随着烛光一阵轻荡,颇为阴暗的楼层里多了另一道影子,在微弱的烛光中沉哑着。
纳德塞肯凝视着漫漫夜空下的飘摇火光,用严肃且低沉的语调开口问道:“进行地怎么样了?”
身穿黑甲的男人站在烛光中,他上半张脸都藏在黑色的面具里,他本就是隐匿在夤夜中的杀手,是一柄冰冷的利刃。他弯腰俯身,用嘶哑的嗓音低声答道:“一切顺利。”
纳德塞肯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帝冕塔问道:“东西呢?”
“如您所愿。”
男人手掌一翻便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纹路精美的金属盒,他打开那个盒子,双手将其呈向纳德塞肯。
纳德塞肯转过身,看着盒子中的事物,他眼神一凛,急忙出声道:“快关上!”
男人照办,立刻将盒子关闭,捧在手中。
纳德塞肯面露笑意,走向一旁的圆桌,他拿起酒杯给自己手中的酒杯倒了一杯酒,一边倒一边抬着眉毛笑着说:“今天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们为之奋斗了多年,终于,我们的计划在今晚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纳德塞肯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得一干二净,他舒畅地长叹一声,看着倒置的杯中残酒顺着杯壁滑落滴在地板上。
“美味极了,辛霍尔格特产的晶桃红酒,不可多得的陈酿,嗜酒如命的我简直爱死这种酒了~”纳德塞肯说着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
一饮而尽后,他转身看向黑甲男人说:“我太高兴了,凯库斯,你为我带来了梦寐以求的希望,就如同那漫漫长夜里的烛火,即使微弱,但也是迟早能照亮长夜的火种!”
“不敢……”凯库斯低头恭声说道,“一切都在亲王殿下的掌控中,我们只不过亲王棋盘上的棋子,棋势的好坏,都只在于亲王殿下一人。”
“不要把自己说的如此卑微,凯库斯,”纳德塞肯说着又拿起另一只酒杯,他分别给桌上的两只酒杯倒着酒,“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谢谢你,而今晚,就是最合适的机会。”
纳德塞肯端着两杯酒走到凯库斯身前,将其中一只酒杯递给他说道:“来,陪我喝一杯。”
“属下不敢!”凯库斯惶恐地低下了头,“属下身份低微,怎敢与亲王殿下举杯同饮。”
纳德塞肯摇着头说道:“没有人了,凯库斯,看看我的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多年之前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多年之后,还是只有你一个,在这个值得纪念的夜晚,除了你,没人能陪我喝下这杯酒了,你难道要让我一个人孤独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欢乐吗?”
凯库斯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着满脸落寞的纳德塞肯,对方将酒杯送到他的手边。凯库斯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他,顺势拿过了那杯酒。
纳德塞肯嘴角露出寻常那般儒雅的微笑,他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凯库斯见状,立马举杯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完。
纳德塞肯看着凯库斯喝干了杯中的酒,满意地笑了起来,接着他走到圆桌边,将酒杯放在桌上,随后轻轻地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喔~真是美丽,多么令人着迷的小东西,它简直就是权利的结晶啊!”纳德塞肯由衷地感慨着。
凯库斯轻声咳嗽了两下,他向着纳德塞肯俯身行礼道:“恭祝亲王殿下,距离达成目标又近了一步。”
“哈哈,当然了凯库斯,我会成功的,一定会的,这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啊……”纳德塞肯满意地将盒子盖上收进自己的储物戒中。
接着他转过身凝视着凯库斯说道:“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我很担心。”
“咳咳……殿下的意思是?”凯库斯不解地问道。
“这次的行动,没有其他人知道吧?”纳德塞肯紧盯着凯库斯问。
“当然没有!咳咳……”凯库斯咳嗽了两声,“这次的行动是亲王下达的绝密命令,只有属下一人单独完成,咳咳……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纳德塞肯点了点头说道,他的眼睛在烛光中闪曳着刺骨的寒芒。
“咳咳咳……”凯库斯止不住地咳嗽着。
“但还是有人知道这件事……”纳德塞肯担忧地说道。
“谁?”凯库斯心中一惊,开口问道。
纳德塞肯看着凯库斯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啊。”
凯库斯大惊失色,他慌忙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咳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