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谷德音学问自然比不上纪昀与李汝珍,但确实是一个极端的儒者,对于非儒学说自然极端的排斥。
何况他本身就是雍州的一个大财主,一旦迁都到东都,就成了无根的浮萍,任人摆布,将领乌纱帽能不能戴还说不准。为了保住饭碗,所以大放厥词攻击东汉王充。攻击王充是宾,干掉迁都的支持者是主。
他话音未落,地下跪倒一片:“请圣上早诛杀人头畜鸣者,以正超纲!”
几十个人同时跪倒,气势空前。若换了寻常君主,早已气馁,但卓越自从练习了至尊无上功,心智坚定,已经大异于常人。他心说你们说王充是畜生,那我就找一个儒家的先哲来驳你。
于是,他对谷德音说:“儒家先哲荀子曾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又说:天不为人之畏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可见天地变动,原无关人事。况孔圣人也敬鬼神而远之。爱卿自称圣人门徒,却以鬼神之说附会地震,岂不有违圣人之训?”
这个……
谷德音没有想到卓越会在这里等着他。王充不是儒家,自然可以不留情面破口大骂。但荀子却是地地道道的儒家,总不能转而再骂荀子也是畜生吧?更何况皇上连孔子也抬了出来,这么一骂,岂不是连孔圣人也一起骂了?因此,脸憋的通红,哑口无言。
太史院的两个首脑同时说道:“既然圣上这么说,臣等占卜职责也就可有可无了,请陛下连太史院也一并裁撤了吧!”
卓越看了看蠡测海,“蠡爱卿对水文知之甚深,想必也深通河伯之意。现在关中大震,宫室毁坏无法居住。百姓受灾严重嗷嗷待哺,想必也没有功夫帮助修复宫室。为体民意,减轻百姓负担,朕欲迁都洛阳。想与水神沟通,就请爱卿为朕做一次使者吧!”
于是用洗马体书写一道圣旨,交给蠡测海。“要不要叫人互送你去灞水水神府?”蠡测海吓得普通一声跪倒在地。
卓越面无表情,吩咐御林军互送他去水神府。
卓越又看看管窥天:“自从天枢十五年至今,爱卿一向就是管窥天,可谓是上大天意了吧。然天枢四十三年九月十三日,按照爱卿推算该有一次月食,却没有出现。不知道是爱卿记错了天意,还是上天没有及时传达其意。朕有颇多不解之处。这就写表,希望爱卿上天问个究竟吧。”
蠡测海脸色苍白,但月食推算失误,确有其事。景宗皇帝仁慈,不予深究,只叫他重新推算。想不到今天也成了卓越问罪的理由。眼睁睁见自己手里多了份圣旨,被御林军“护卫”起来。
镇殿将军请旨道:“臣愚钝,不知道如何送人上天,请皇上明示。”
卓越冷笑道:“没有见过如何送灶王吗?照此办理,想必也不违背上天意思。”
管窥天一片哀嚎声中,被人带了出去。
翰林院大学士墨守成奏道:“这二人罪不至死,望陛下开恩。”
“谁说他们有罪了?”
卓越起身道:“朕只是叫他们做一次下河上天的使者而已。地震如此之大,到底传达了什么天意,这是至关重要的事,马虎不得。这样吧,在真正天意没有传回来之前,众爱卿先商议如何暂去洛阳避险之事。至于处分大臣的事,暂时不要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