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的眼睛瞪的浑圆,和他对瞪的是一个女孩。
女孩很漂亮,这是苏牧的第一印象。女孩的胸很大,这是第二印象。女孩给人的感觉很冷,这是第三印象。
倾国倾城又冷若冰霜,这两个词好像并不是很矛盾,但苏牧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能是由于美女身后两位同样面若冰霜,而且杀气腾腾的侍女?苏牧很镇定,因为他知道,他们不是刺客。既然不是刺客,而自己现在也没死,衣服整齐,肚子饱满,那就死不了。
所以苏牧有点有恃无恐。
一炷香之后,苏牧眼睛开始酸涩,他眨了眨眼睛,掩饰尴尬似的说道:“姑娘这是哪里,可是你救了我?”那倾国倾城的美女也不答话,缓缓将面前凉透的茶一饮而尽。神情有些若有所思。
苏牧摇了摇坐在木椅子上硌的生疼的屁股,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那姑娘可否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回答她的依然是沉默。
这姑娘不会是个哑巴吧,要真是哑巴,凭她的救命之恩,派人将那号称医圣的张伯济抓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是能令白骨生肉,死而复生的神医不是?要是他不来……不不不,没有这个可能。想到这里,苏牧的心情好了点。
帝国六十万精锐陈兵边界,对某些人来说毕竟是个眼中钉,肉中刺。虽然在那时候说是要灭十族,但找不到对头,或者对头是那几个人,还不是得忍?心里有点憋屈,执掌南边境以来,这是第一次他感到憋屈。打仗简单,虽然说是兵者诡道也,但你是敌人我不用想,以弄死你为目标,不用想你的地位,或者其他。还是简单的多。政治这东西,或许真的不适合自己。
抬到嘴边的茶还是渐渐转凉,终究是没送进口,又放了下来。
就当自己死了,看看这些宵小之辈如何蹦,只要这天下还是苏家的,只要这大秦军旗不倒,这南部边境六十万大军还在,苏牧还是苏牧,二皇子就还是二皇子。至于军队?马踏北周帝国帝都的上官寒将军,若是这点问题都做不到……呵呵。
帝国边境。阳城。
大秦帝国律法严明,几近苛责。若非战争开启,则帝**队所到之处不得扰民,五百骑以上不得入城,违令者领军将领处以劓刑,帝**队永不录用。在帝**功制度之下,这种惩罚不可谓不重。
阳城是帝国南方边境第一大城,坐落帝国南边境中心地域,交通便利,屯兵二十万,居中调度,又有南边境最大粮仓,楚仓。阳城数百万户人口,又是帝国南方第一大城。
二皇子的府邸就在这里。阳城的中央有座府邸,雕梁画栋,极土木之盛。单单就这府邸的建造,咸阳城里的御史们雪花似的折子不知道上了多少。委婉点的说是“不合礼制”。还有居心叵测的说是二皇子有自立之意,不臣之心。
可是不管是委婉的,还是居心叵测的,都被皇帝陛下压的死死的。奏折来者不拒,去者不回。皇帝陛下不说话,包庇之意明显,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毕竟皇城东法场三千六百颗帝国官员头颅之血尚未干透。
冷月心坐在房间生闷气。二皇子殿下进京谒圣居然不带上他,实在是让人生气。居然找借口让自己送信,说那是军事机密,非自己不可,当时还挺激动,现在想想就来气。可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婢女,就算再生气能怎么样?
生了一大会气,才发现肚子有些饿。跑到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嘴里那种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了十二岁的那年?
十二岁那年父母死于横祸,官法如炉,她一个小女子举目无亲,更无能为力。大雪纷飞中身无居处,父母尸骨也没钱入殓,气愤攻心之下晕倒在地。醒来时就在陌生的地方,她吓得要死,看着身上新换的衣服,还打了他两巴掌。他笑眯眯的,也没说话。
后来才知道那地方是皇宫,他是帝国的二皇子,父母也是他入殓,自己的性命也是他所救。他背着自己整整走了十几里路,然后一脚踹开了那个狗官的大门。
从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他的了。
大恩大德怎么回报呢?对她来说也唯有此身而已。她第一次在男性面前褪下衣服的时候,那张笑眯眯的脸却阴沉的可怕,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叫威严的东西。
后来他送她去了帝国太学,他说是陪他读书,可他做的一件事只有睡觉。连考试都是自己帮他作弊的。他是帝国的二皇子,还喜欢摸自己的头。虽然她有个外号叫血罗刹。
一匹快马自远方往官道而来,天色已暮,城门早已经关闭,马到城门之下,马匹便气绝而亡,马上骑士一滩泥似的倒下。
城门守将吓了一跳,借着城楼上的火光才看清楚那明光闪闪的铠甲是二皇子殿下的亲卫队。
赶紧开门,那骑士只说了一句便气绝身亡。
“快……快……通报……上将军,二……二……皇子……出…… 出事了。”
轰隆!
原本月明星稀的阳城上空,突兀的大雨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