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胜和单永明看着总部的调解令,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来。其实他俩应该感到知足,按照八路军总部开始的打算,是只给他们留下四门**炮的。还是那位115师的林师长善解人意,他认为,既然丁永胜能够接二连三地搞到这么多炮,与其把他的炮没收了,弄得他天天闹情绪,还不如搞清楚他弄到这些**炮的渠道呢。
铁观音做好事爱留名。八路军总部没费太大的劲儿,就把线索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再结合山东八路军获得的那个骑兵师,八路军总部确信,这虽然是一支地方武装,但实力不容小觑。要派出得力人员和这支武装接触,纵然不能收编他们,也不能让别人染指。
就在八路军紧锣密鼓,忙着和铁观音接触的时候。华北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也没有闲着,在日本陆军大本营眼里,华北就是他们的后方。虽然有些号称八路军的武装,但这些农民武装,装备极差,根本形成不了对日军实质性的威胁。可现在,在这个还算安定的后方,竟然出现了苏联造的远程重型火炮。
冈村宁次从这些火炮的来源下手,动用了他几乎可以能够动用的所有特务力量。慢慢的,一条新的武器走私路线,浮现在他的面前。
一天夜里,铁观音接到消息,根据金婷截获的日军电报,苏联军火商人柳尔金被日本人抓获了。铁观音震惊至极,马上把大家召集起来,谁也不敢保证,这个苏联人在日本人的酷刑下,会不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供述出来。要是那样,我们在华北各处的买卖,都有麻烦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未雨绸缪,先把在北平的有关人员撤走。把一些贵重物资,马上转移回高东岛。
把这些事都处理完,天已经亮了。大家心情忐忑的看着门外,现在北京的城门还没有开,如果老毛子挺刑不过,昨晚就招供的话,那么到这个时间,日本宪兵队也应该找上门来了。
不过还好,一直到大家出发,日本人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等上了候七的专列,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料这时又出了一个小插曲,田念德医生,早晨去给常庆虹检查伤势,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通过询问观音典当行的肇掌柜才知道,病人已经登上了回沧州的列车。当田医生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赶到火车站时,才发现除了自己,那芳姑娘,小裁缝也都在车上,敢情就瞒着他自己一个人。
田医生气得脸发白,对着常庆虹和铁观音大呼小叫了半天,车上的人自知对不起田医生,含笑看着他,没有人和他计较。
田医生发完脾气,转身就往车外走。却又意外发现了邢慧杰,正一脸愧疚的看着他笑。
田念德和邱国营是至交,邱国莹和邢慧杰的关系他早就知道。在田念德眼中,这个文武双全的嫂夫人,一直是他心目中的偶像。谁知自己拿人家当知己,别人却拿自己当粪土。邢慧杰来到北京不知多少天了,竟然没有通知自己一声,田医生本就脆弱的心彻底伤透了。他的脸一阵白,一阵灰,不争气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宋春茂走过来,扶住田念德的双肩,轻声道:“对不起,田医生。”
田念德哽咽着道:“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们这些卑鄙小人”。
邢慧杰也柔声道:“兄弟,我没有及时去看你,一来是事务繁忙,二来确实是有难以对人言说的苦衷”。
“我不听你解释,我要和你绝交”。
大家看到一向举止斯文,脾气古怪的田医生,竟然还会嚎啕大哭,忍不住笑了起来。
田医生更生气了,他指着大家,手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火车缓缓的启动了。
邢慧杰对田医生道:“跟我走吧,去看看你邱大哥,你俩在一起叙叙旧”。
“我偏不,我不想看到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也不想和他叙旧,我要下车,我要回北平”。
在田医生的哭嚎声中,火车慢慢的驶离了丰台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