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巨响,这座有着五百多年历史的古城楼,伴着上面二百多名驻守的八路军战士,一起消失了。
坍塌的城门,并没有让城里城外的鬼子畅通坦克进出城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鬼子的步兵还可以从废墟上爬过去。可是坦克面对着七八米高的废墟,就无能为力了。
鬼子的步兵嚎叫着,沿着废墟向两侧的长城攀去。刚才在鬼子的轰炸中幸存下来退守两侧的八路军惊魂未定,就和蜂拥而上的鬼子杀在一处。
在这座凝聚了中华民族无数血泪的古城墙上,又一次重新响起了刀兵声。八路军和日本鬼子挤作一团,长城上拥挤得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枪已经失去了作用,一颗子弹可以穿过敌人的尸体,还会伤及自己的弟兄。刺刀扎入对手的躯体后,再也没有机会拔出来。
这些装备了现代化武器的军人,开始了只有在上古时代才会出现的贴身肉搏。他们用手指挖瞎对方的眼睛,用牙齿咬断对方的喉咙,用膝盖击碎对方的gāo_wán。没有枪械的撞击声,也没有濒死的**声,每个人都拼尽所有力气,用尽一切方法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没有人能在这种肉搏中幸存下来,纵然你有通天的本领。
但当这一切结束后,大家发现一具斜搭在城墙上的尸体。这个人大家对他很熟悉,这是个河南籍的战士。他参军不久,就要和邢慧杰比武,争夺八路军第一武功高手的称号,结果被邢大姑娘用巧计给骗了。但他在这次战斗中,证明自己实力确实不凡,他拳打脚踢,四五个鬼子都被他送上了西天,最后却被一个垂死的鬼子把gāo_wán咬了下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那个鬼子的脖子拧断,看着自己血淋淋的下身,嚎啕大哭,不到五秒钟,就气绝身亡了。
涌上城头的鬼子越来越多,裹挟在鬼子中间肉搏的八路军战士越来越少。鬼子以为自己已经取得了胜利,甚至把自己的军旗都插上城头。长城两侧几乎同时响起机枪声,那些牺牲在自己人枪口下的八路军战士,无怨无悔,从他们目光中就可以看出,他们对首长的决择是理解的。
独立团的新团长和政委,两个人各自督促城墙两侧的八路军组成敢死队。前面机枪开道,后面战士们挺着雪亮的刺刀,向涌上城头的鬼子杀去。
涌上城头的敌人是如此的多,在城头被打成蜂窝后,竟然没有人会倒下来。他们相互支撑,生命定格在最后一秒钟的兴奋格斗中。
八路军以阵亡五百多人的代价,终于把涌上城头的鬼子赶了下去。并在长城的缺口处,组织起强大的火力,任凭鬼子想尽千方百计,始终不能越雷池一步。
这边刚把鬼子赶下城头,古北口的南城门又被鬼子突破了。几十辆困守在内城的坦克,轰轰隆隆地开出城去。城门向南三公里就是一马平川的冀东平原,再也无险可守。鬼子的步兵在坦克的引导下,就可以直取八路军的根据地,在平原清剿鬼子的八路军就会腹背受敌。
担任南门守御任务的都是八路军新扩编的战士,这些人头些天还是手拿锄头的农民,现在有些人连枪都不会放呢,这些朴实无华的中国农民,他们对部队的理解就是军令如山。
多年以后,有一个美国将军,是这支农民武装的手下败将,他曾动情地对自己的部下说:这些人都是中国农民的儿子,他们有着传统的仇外心理,他们可以在最艰苦的环境下坚持,忍受,他们是不怕死的。
对中国农民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也许日本人比美国人领略的更深刻一些。两侧山崖上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洒向公路。虽然这些农民的枪法不怎么样,但子弹不长眼,总会有倒霉鬼撞上去。这些没有经受过多少训练的八路军战士,本着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古训,疯狂的把子弹倾泻到公路上,竟成功把坦克和步兵分割开来。
八路军缺少反坦克武器,即使有,他们能不能熟练操作,也是个未知数。八路军战士对这些孤军深入的日本坦克,采用了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虽然这个办法有些残忍,但是对八路军来说,他们别无选择。这些爆破队的八路军战士,怀抱着拉着了***的**包,面对能把人切成两半儿的锋利山石,毫不犹豫地从山坡上滚落下山(站着冲锋是不行的,还没等冲向山下,就会被坦克的机枪打死)不时有战士被山石撞晕,在**包的爆炸中粉身碎骨。但更多的战士成功地来到公路上,来到坦克纵队中间,面对行进中的坦克,这些八路军战士毫不犹豫,抱着**包扑向鬼子的坦克,在爆炸声中和鬼子同归于尽。
战后统计伤亡数字,共有三百五十多个八路军战士失踪,他们大多数都是在这场战斗中失踪的。最后一辆坦克也在爆炸声中飞上半空。这也意味着,热河方面的鬼子装甲部队全军覆没。
没有了坦克的日军,就像被掰掉了牙齿的饿狼,虽然咆哮着,嚎叫着。但那更像垂死前的挣扎,发出的绝望声音。这支装备简陋,缺乏训练的八路军队伍,愣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把鬼子数万精兵,死死地挡在古北口的山道中。
鬼子装甲部队的覆灭,并没有减轻古北口防守部队的压力,鬼子的炮兵,尤其是飞机,给八路军独立团带来巨大的牺牲。战斗一直进行到深夜,守军的几处阵地失守。八路军独立团趁夜色,组织起敢死队,向鬼子占领的阵地发起反冲锋。
敢死队由团长和